尚扬目光往我身上一扫,见我穿着服务员的制服,瞬间笑得前仰后合起来:“我去,舒贝你真是扮什么像什么?我差点都没认出来!”
“你老人家怎么来了?”我看着他,笑着问道。
“看你状态还不错,那就好,我一直担心你呢,听时健说你在这儿,就忍不住过来看看。”尚扬突然一本正经起来,眼神里满是真诚。
我有点意外,又有点感动。没想到我费心费身陪了好几个月的男人要把我置于死地,而萍水相逢的尚扬,却真把我当做了朋友。
“没事,好着呢。”我淡淡一笑,不动声色地坐了下来。
我假装若无其事地和他们喝了起来,酒是最容易透露心事的,即便我半个字不提,但我一杯接一杯的酒还是明显出卖了我。
这两男人既不问,也不劝,就默默地陪着我喝,我一杯,他们也一杯。杯子空了,很快又被加满。
“你想喝多少,晚上我们都陪你!”酒过三巡,时健微醺着说。
“对,今晚不醉不归!不管筠子怎么……”尚扬也有了些许醉意。
“嘘……”我看着尚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不认识那个人,别跟我提他!你们谁要提,我就跟谁急!”
话一出口,我发觉自己明显也醉了。我站起来,撸起袖管,一左一右勾住他们的肩膀,醉醺醺地说:“哥们,晚上你们这情,小妹我领了!”
“去去!别整得吊儿郎当的!有啥事就说!别闷在心里!你再强也还是女人!别把自己弄得太累!”时健推开我的手,白着眼睛看着我。
“舒贝,难过就说出来吧!哭一场也行!没事,我们又不是外人!我知道你晚上一定难受,别逞强,真的……”时健话音刚落,尚扬也跟着就来了。
我笑了笑,颓然地放下了手,拿起桌上的一瓶啤酒仰头喝了个精光。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们两目光充满希冀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着温暖与鼓励。
许是那一刻内心真的撑不下去了,又或许是他们的言语和眼神那样暖心。我听得心悸,几乎欲开口,但话到嘴边却又被自己憋了回去。
“什么啊!”我无所谓地笑了笑,“你们别搞得一本正经的,我没事,我一点事情都没有。要是你们真把我当朋友,晚上就陪我好好嗨一嗨!”
“好,走,那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尚扬看着我,真诚地大声说道。
“好,那我们出发!”我踉跄着从桌子上站起来,一边笑着一边往外走去。
我知道自己没醉,尽管脚底下像是踩着棉花,可是心里却清醒得很。酒喝得越多,印象里那张冷酷无情的脸便越深刻,我很想努力去忘记那种被人羞辱得体无完肤的痛,但是真的好难好难。
我被他们两拖着上了车,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他们又一次带到了ON酒吧。而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时健从来不混酒吧,而尚扬那个圈子的人,一般都到ON酒吧来混。
我身上还穿着服务员的制服,当我一脚踏进ON酒吧时,曾经的回忆又一次扑面而来。尽管那一晚我酩酊大醉,但我依然知道,那一晚在捡尸区带我走的人就是盛筠,虽然他曾经否认,但是我知道就是他。
他分明不像是对我半点无心的模样,只是为何,却要这样屡次三番地羞辱我戏弄我,甚至不惜把我置于死地?
罢了,男人这种生物我根本不懂,我也不想懂!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进入了舞池,在震耳欲聋的音乐下纵情地摇摆,我疯狂地扭动着腰肢,一瞬间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经历了什么,只想彻彻底底地放纵一回,只是泪水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从我的脸上滚滚而落。
不过,还好这里很暗很吵很安全,没有人能看得见。
我扭着扭着,突然感觉面前好像出现了一堵墙,我迷迷糊糊中伸手推了推,感觉这堵墙软软的,还带着一种熟悉的香气。我再下意识抬头一看,一张熟悉的脸就这样赫然呈现在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