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云城,聚钱庄。
此时赌坊内一片死寂,望着那从容离去的一对师徒,所有人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
“掌柜的……,就这么放他们走了?!那小子绝对出千!”金三娘身后一壮汉,满面的怒气,宏亮的话声,更是让周围的看客避开视线,纷纷散去。
金三娘沉吟了片刻,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前的赌桌,冲着四周大声道:“聚钱庄自此时起,闭庄三日,烦请诸位三日后再来光顾。”
话一说完,不顾赌客们的抱怨,她径自往庄后院落处走去。
“掌柜的,怎么了?”金三娘的几位心腹见她面色凝重,抱拳问道。
“公子传信来了!”金三娘手指一抬,让院中的所有人,都能看清那停在她食指上的金色飞鸟,然后拆开那金鸟窄背上紧缠的信筒,接着说道:“公子久未来信,此回定有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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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苏杉与问流老道,带着刘青和他夫人,牵着小黑驴扛着小猴子,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出了街口。
苏杉望着身前嘻嘻哈哈的问流道士,心中却是有疑问,这老骗子既有如此手段,为何还要去如此费力的去骗人钱财?
“都不知赢了几万两了,却还贪图人家刘举人这百两银子……”苏杉望着手中被问流强行扣下来的百两碎银,着实想不通这老道士心里是什么想法。
临到分手之际,问流老道还是不忘神棍本色,指着刘青夫人,捋了捋胡子,道:“刘举人,我观你夫人乌云盖顶,印堂发黑,这中有死气,可是大大的不妙啊,不如让贫道来卜上一卦,如何?”
苏杉闻言哑然,往前疾行几步,一把抓住问流老道的脖领,往后一拎,拦在了他的身前,转头与刘青道:“这老骗子骗人的本事厉害得紧,你们还是赶快离开吧!”
“呵呵……,小道长说笑了,老神仙的本事在下可是见识过的……”
刘青话一说完,凝视了问流片刻,接下来竟是忽然冲着问流老道跪了下去,磕了个响头,然后起身恭敬道:“道长大恩,无以为报……”
正说着,竟忽然激动的流下泪来,看得苏杉一愣一愣的,而此时老骗子也及时的走了上去,一把拉住了他,说道:“这个……我等寻道之人,那个……随性而为,不拘小节,刘举人不必将此事挂在心上,只是……之前贫道与你所说之事……?”
“道长放心,在下时刻谨记道长大恩,定会刻牌向道长所说星象,时刻祭拜!”刘青怕老道士不相信,急忙拍着胸脯,连弱气的话声,都大了几分。
“好好!如此贫道便再无他求了,你们夫妻久别重逢,贫道也不耽搁你们,就此别过吧!”问流笑呵呵的拍着刘青的肩膀,转头离去,一边走,一边道。
而刘青望着问流的背影,露出满面的感激崇拜之色。
苏杉见此怔了一下,而后见到那衣摆飘飘的老骗子,正回头不停的给他打眼色,他只得跟刘青示意了一下,跟了上去。
“老骗子,你……”苏杉追了上去之后,心底的疑惑还未等问出口,便被问流老道兴奋的打断。
“哦!哦哦!哈哈……,有钱了有钱了!”道袍随风摇晃,一副仙风道骨的背影反面,那问流老道手中正抓着一沓银票,兴奋的喃喃道:“这应该上京喝花酒,还是江南游花船?!这难题令人兴奋不已啊!”
问流转头看见了一脸鄙夷神色的苏杉,轻咳了一声,然后动作极为迅速的将银票收进了怀里,跟个没事人一样四处张望。
“我们接下来去哪?”苏杉见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强忍着想要大战一场的冲动,主动问道。
“去哪?嗯……”问流老道沉吟了许久,忽然转头望向苏杉,直看得他浑身发毛,才接着说道:“你说给人拜寿,是得带些贺礼是吧?”
“自然如此。”苏杉望着不知打着什么注意的老骗子,应声答道。
“那好!咱们就去拜寿!”问流道。
“拜谁的寿?”忽然之间,这老骗子又打的什么主意?
“嘿嘿……,牛板金的寿!”
问流话一说完,一扬袖口,一只小巧的银色飞鸟,自其袖中飞出,随之一张不大的信纸,慢悠悠的飘到了苏杉身前。
他面色讶然的望着那疾速离去的银色飞鸟,一把接过了信纸,只见其上书道:
‘连云水寨,板金寿宴,叛逆四起,寨外接应!’
…………………………
百里外,连云水寨。
寨外运河之上,唐家众人望着从远处顺流疾行而来的大船,心底知道,那位连云水寨,地位仅次于寨主牛板金的白书生玄策就要露面了!
传闻牛板金生性耿直豪爽,修为惊人,作为个人来说,实是豪杰,只是因为这执拗的性子,建寨之初屡屡犯下致命失措,实非当家良才。
而水寨能有今日威势,还要多亏了寨中军师,智计百出的开山功臣,白书生玄策,终日为水寨营运谋划,才能有此鼎盛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