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鼠狼已经正式升级成了周嘉鱼的围脖,连做饭的时候都不肯下来。最后还是沈一穷强行把它揪下来了,说:“你掉毛掉的那么厉害,还进厨房,我可不想吃的满嘴都是毛。”这黄鼠狼换毛的时间有点晚,都初冬了才换了一半,搞得整间屋子里都是飞舞的毛发,沈一穷简直要崩溃。
黄鼠狼咔咔咔直叫,很生气的和沈一穷理论,沈一穷说:“你非要进去,晚上先生也要来吃饭,等着他吃到你的毛了,我看你咋办。”
提到林逐水,黄鼠狼就蔫了,瞪着那双黄豆大小的眼睛在沙发上缩成一圈,肉垫冷的厉害,便用爪子捂住了眼睛取暖。
周嘉鱼做好饭出来,看见这一幕真是心都化了,他一直喜欢小动物,但是没时间养,这黄鼠狼也算是弥补了他的一个执念。
晚上林逐水来吃饭,叫他们多备一些御寒的衣物,说佘山那边很冷,也很偏僻,甚至只通了火车。
周嘉鱼说:“先生,他们真的能操纵纸人啊?”
林逐水道:“嗯,佘山徐氏也算是名门望族,只是近年来子嗣越来越淡薄,甚至很多珍贵的秘法都失传了。”
周嘉鱼道:“那为什么会子嗣越来越单薄呢?”
林逐水语气淡淡说了一句:“大概是建国之后不能成精吧。”
周嘉鱼:“……”他扭头看了眼在沙发上窝着的黄鼠狼。
黄鼠狼注意到周嘉鱼的目光,表情扭曲了一下,咔咔叫了两声,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林逐水的嘴唇微微勾起,倒像是心情不错的模样。
出发的那天,周嘉鱼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沈一穷年轻气盛,号称自己根本不怕冷,结果出门一分钟就怂回来了,哆哆嗦嗦的去楼上换了件厚厚的羽绒服。
周嘉鱼说:“你不是不怕冷么?”
沈一穷说:“我是不怕,我是太黑了,散热有点太快……”
周嘉鱼:“……那你吸热也快啊。”
沈一穷怒了:“我就要穿!!”
周嘉鱼在沈一穷身上看到了什么叫做恼羞成怒。
林逐水也换上了冬装,但他所谓的冬装,也不过是一件看起来有些单薄的风衣罢了,周嘉鱼强烈怀疑他换这衣服单纯是为了应景,就算继续穿夏装估计也丝毫没有影响。
佘山那边果然比较偏僻,坐了飞机之后,还得坐一趟火车。这火车还是绿皮的,连空调都没有,不开窗户闷,开了窗户,那凉风顺着缝隙往车里灌,冷的周嘉鱼觉得整个人都要傻了。
沈一穷说:“周嘉鱼,你没事儿吧?怎么表情那么呆滞?”
周嘉鱼说:“我……没……事……啊。”
沈一穷:“……”这说话的样子不像是没事儿啊。
裹成粽子的周嘉鱼和对面穿着单薄的林逐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林逐水却像早就料到了周嘉鱼的情况,从身边拿起一个保温瓶,递给周嘉鱼,道:“喝一点。”
周嘉鱼接过来,灌了一口水进嘴里。他开始以为这水只是普通的热水,喝了一口后咂摸着觉得好像水里又股子淡淡的腥味,但这腥味非常的淡,入口后很快便消散了。热水经过喉咙,进入了胃部,下一刻,周嘉鱼就感到自己身体里腾地升起了一股热流,从内到外,驱走了那折磨着他神经的寒冷。
沈一穷惊讶道:“周嘉鱼,你脸怎么那么红?”
周嘉鱼说:“……我、我好热啊。”喝完水之后,他整个人都很暖和了过来,脸也涨红了,手忙脚乱的将脖子上厚厚的围巾取了下来。
沈一穷道:“哇,这么厉害?先生,这水是什么啊,我能尝尝么?”
林逐水道:“你不能喝。”
沈一穷道:“啊?”
林逐水道:“水里阳气太重,你身体受不了的。”
沈一穷听完点点头,其实他喝不喝都无所谓,毕竟他也没有周嘉鱼冷的那么厉害,只是好奇罢了。
火车里面的乘客很少,一节车厢里,除了他们之外,就只有七个人,其中五个是大学生,另外两个是一对中年夫妇。这几个大学生似乎是过来旅游的,年级小,也很活泼,在车厢里高声交谈,讨论着下车之后准备去哪里玩。
冬天后,天色都暗的快,不到六点,外面的天空已经全黑了。寂静的夜即将降临,火车在轨道上行驶的声音,和着窗外呼啸的风声,让周嘉鱼有些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