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一日,一月,一季,一年,一轮,一生;
直入本心。
可能,那就是祁观的修行之路。
司禄拿到剧本的时候,查资料的时候,曾以为看到的是荒野之上无人作伴的孤寂,但或许并不是那样。
他以为面临死亡的时候,祁观应该同其他人那样会有更多的情绪表现,但或许也不是那样。
司禄似乎能看见自己脑海中,那些低沉、压抑的情绪。
阳光藏在世界背面,风吹过来只剩冰凉。
他似乎又看到了荒野之上的孤独,但孤独的最终,心却不如来时那般烦躁。
沉思,似乎有点不甘,有些落寞。
再后来,那些情绪都没有了。
他仿佛听到了风在夜空下歌着唱,仿佛看到一颗星星从天上降落到湖面,依旧发着光。
周围的世界沉默如深海。
闭眼,睁眼,微笑。
没有不甘,没有落寞。
生,幻化成风。
死,随风飘逸。
行者无疆!
司禄手指握拢,却心下一空。
“刀呢?”司禄喃喃道。
“你放在自己屋里了。”方召停下敲击琴键。
司禄转身离开,若是之前的他,还会客气礼貌地说一些话,但现在,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方召看着关上的门,叹气。
那些人,都已经过去五百多年,快六百年了!
——
另一边,司禄从方召那里回来之后的几天,一直待在宿舍里,直到《创世纪》延洲篇第五季开拍。
在剧组里,司禄失去了平日那种拘谨的礼貌,更洒脱,更肆无忌惮,却又克制在一个圈定的范围。刀不离手。
剧组的人都察觉到了他这种变化,却没有多余的言语。都是同行,理解这种情况意味着什么。
导演欣喜,知道他这是找到状态了,却也担忧,忧心他拍完之后走不出去。
等戏份完全拍完的那一天,导演看他还愣愣站在那里,过去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待会儿记得去戴医生那里一趟。”
那把道具刀,导演也让人收走,既然戏份拍完了,刀具这类东西,还是收回来更保险。不过,对于司禄这种状态,他们导演组的人见得太多了,这种状态的绝对不是个别现象。越往后,陷入这种状态的演员更多,昨天他还听到心理医生团队的人跟罗曼导演建议增加心理医生数量。
“唉,又一个陷进去出不来的。”剧组的一名工作人员看向傻了一般的司禄,对同伴说道。
“去心理医生那里看看,等时间一久,就能从角色中脱离出来了。”
剧组太忙,就算是同公司的演员,或者很好的朋友,也未必能腾出时间去照顾,所以剧组安排了负责这类情况的人,会将这类演员带去心理医生那边,确定第一时间将他们带过去接受治疗了,剧组也不希望演员的心理因为演这部剧而出问题。
司禄就像机器人一样,听着工作人员的指令,换下戏服,洗干净身上的“血迹”,冲了个澡,换身清爽的衣服,然后去心理医生那里接受治疗。
等从心理医生那里回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
司禄也不似之前那样呆愣,工作人员没离开,而是带着他去剧组大食堂,领了属于他的那份色香味俱全、摆盘精致、分量十足的盒饭。
“回去好好吃一顿,休息几天,拍到现在也累了,明天睡到自然醒!”那工作人员将盒饭递给他。
司禄接过盒饭,低声道:“谢谢。”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