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雁打了哈欠,还是从茶壶里倒了杯热茶放在床头的杌子上,将灯挑暗了些才回去。
析秋躺在床上静静的看着头顶的帐子,脑中将各种可能性想了一遍,甚至想到普济寺的普宁师太,最后又觉得自己想的太过,她头上还有三小姐四小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越过她们到自己头上,但又想这一关总要过,可自己却一直没有可靠的法子,加上司杏前儿去七弟哪里,说屋里头两个大丫鬟描眉化眼轻浮风流,她不由烦躁起来。
早上起来,眼睛底下明显有些青黑,仗着年纪小倒也没什么,披着衣服坐在炕上,喊来最稳妥的春雁吩咐道:“去回了房妈妈,就说司榴的药不够,你亲自去药房看看,出了门去灯草胡同打听打听,尚书夫人这两天除了招待大太太,还去哪里,尚书府除了大太太姨太太去,还有些什么人近日走的勤。”
春雁虽不明白析秋这么做的原因,但知道她做事从来都有缘由,脸色郑重的点点头,应诺下去办事。
析秋松了口气,梳洗过后就朝智荟苑去,路上碰到前呼后拥的佟析言。
现在佟析言见到她,那火辣辣的视线巴不得生吞了她:“我可是记得六妹妹以前可都是卯时三刻去,今儿怎么这么迟。”
好像是你来早了!
析秋不打算多说什么,随意回道:“睡迟了些。”
佟析言站在她前面,发髻上赤金镶玉的步摇格外耀眼:“妹妹还是早些起的好,免的惫懒了耽误了绣活可就得不偿失了。”
她言有所指,析秋也冷了脸:“姐姐这话说的有些不妥,虽说我们只是庶出,但也是高门千金,姐姐这样一说,不知道还以为妹妹是绣娘呢。”
佟析言怒极反笑:“那姐姐祝你生活顺遂,再不用和绣娘一样绣那帕子荷包了。”
析秋勾唇似笑非笑:“妹妹没什么本事,不如姐姐有福气。”
“妹妹就是这点好,最是清楚明白的人。”佟析言掩袖而笑,孔雀般美丽妖娆。
析秋福了福:“妹妹还要去大太太那里伺候用膳,怕不懂规矩,还望姐姐多多指点。”
淡淡的话,让佟析言挺着的背脊,瞬间僵住。
再尊贵也不过是庶女,嫡出的小姐可以和太太们坐着吃饭,她们却要为了示好站着伺候。
佟析言面色惨白,再回神时,面前早没了析秋的身影。
析秋进了智荟苑,佟析砚佟析玉已经到了,正一个拿着帕子,一个捧着胰子伺候大太太梳洗。
“今儿是怎么了,一个个来的这样早。”
随后而到的佟析言接过丫鬟手中的茶杯,殷勤的递过去给大太太:“女儿两日没见到母亲,心里想念的紧,天一亮便赶了过来,想是几位姐姐妹妹和女儿一个心思。”
仿佛刚刚那副骄傲尊贵,只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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