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华从妇女们聊天的幻景中回过神来,脸皮紧绷,皱着眉头,单刀直入说:“李硕,仁山咀村的赌博是不是很严重?”
李硕略感惊讶,慌乱一闪而过,瞬间点头答道:“是的。”
“你知道?”曾华没想到李硕回答得如此干脆,便问,“严重到了什么程度?”
李硕也不隐瞒观点:“常人习以为常,我却以为到了非整治不可的地步了。”
曾华一惊,随即眉头紧锁:“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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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硕犹豫二、三秒,没有正面回答,问道:“曾书记,我先带您去看一户建档立卡贫困户,再回答您的提问可以吗?”
曾华注视李硕那张满含期待的脸,估计其另有深意,便善解人意点头说:“可以。”
李硕喜出望外,迅速起身,笑容满面说:“曾书记,请随我来。”
曾华跟着李硕,徒步在村中穿梭。十来分钟后,他们来到了一座低矮的瓦房前,前面狭窄的土坪上乱七八糟,堆满了烤烟兜和枯树枝。一扇破旧的木门半开着。
李硕用力推开门,门轴发出吱呀呀刺耳的尖叫声。李硕进屋后,低声喊道:“欧伯在家吗?”
里屋传出有气无力的声音:“谁呀?”
李硕大声说:“欧伯,是我,李硕。”
里面的声音带着一丝惊喜:“是李同志呀,进来吧。”
曾华跟着李硕进了屋,顿时一股草药味、霉味、馊味夹杂着汗臭味直冲鼻孔,腹腔内刹时翻江倒海,有种想要呕吐的难受。屋内阴暗,太阳光从狭窄的破窗棂斜射进来,才让屋内有了一线生机。曾华闭上眼睛二三秒后,才暗适应,睁开眼看清屋内的环境。
屋内大约有二十来平米,一张老旧的农式木床,一面边沿齿锯状的破镜子,三张木长凳,两张小矮凳,一张黑油油的帆布懒人床上,窝躺着一个约莫七十多岁、满脸深深皱纹的老头。
老头把手肘支在懒人床边架上,艰难地起身。李硕连忙走上前扶住老头说:“欧伯,躺着别动。”然后扭头对曾华介绍说:“曾书记,欧小式老伯,六十五岁,无儿无女,两口子相依为命,全村最穷的建档立卡贫困户。”
欧伯混浊的眼光看向曾华问:“李同志,这位同志怎么称呼?”
李硕温和地说:“欧伯,这是曾书记,全镇最大的官,他来看你了。”
曾华眼睛一酸,紧走两步上前,坐在矮凳上,和蔼地说:“欧伯,你好,我叫曾华。”
欧小式正要张嘴说话,门口传来一声呵斥声:“你这老不死的,还敢叫人到家里来赌博啊,我今天跟你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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