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是许久未曾去过你哥哥府邸了。”
怀中的郑瑶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偏头道:“如今嫂嫂在京陵,哥哥却远在宣府,我是不是该去陪陪嫂嫂。”
“是该去。”
萧衍温柔颔首,抬手宠溺地抚了抚少女的脸颊道:“明日让息德陪你去,夜里回来便好,我在府里等你。”
娇俏的女子闻声眸中微微一动,似乎想了许久,这才小心翼翼地抬头试探道:“那,我可不可以不走后门进——”
“不可以。”
萧衍不容置疑的声音让郑瑶默默地吞下了后面的话,眸中微微一动,似是有几分委屈,萧衍见此无奈地抚了抚少女的后背,随即将少女揽入怀中,右手温柔地摸着少女的头发轻声细语的劝慰道:“阿瑶,你应该知道,我是大兴的皇子,你的哥哥将来会是手握兵权的外臣,父皇一生谨慎多疑,若是让他知道我与你哥哥的关系,到时候不仅父皇会怀疑,朝廷那些言官也会非议,皇子与握兵的外臣关系甚密,你知道可能会被什么罪名处置?”
听得男子耐心解释的话,怀中的人儿稍稍将泪收了回去,随即从萧衍的怀中出来,摇头间,眸光中尚还泪光点点,看起来单纯而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怜惜。
“谋逆。”
平淡的话语从萧衍的口中云淡风轻的吐出来,却是惊得眼前的人儿一震,脸色都白了许多,眸中满是惊怕与紧张。
因为她虽然不懂朝堂之事,却是知道谋逆之下,是怎样的下场。
萧衍见此微微一笑,双手抚上女儿家的小脸,语气低沉而轻缓道:“我知道,你们是兄妹,你想要大大方方的告诉世人你们的关系,而不是这般掩人耳目地去探望他们,我也不想这般,可是为了你,为了你哥哥,也为了我能够与你平安地守着一辈子,如今只能这般,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我不委屈。”
眼前的女子眸中盈着闪烁的情意,唇角浮起欣然的笑意,随即小女儿般双手揽住萧衍的腰,将头轻轻靠上萧衍的胸前道:“只要你好好的,哥哥好好的,嫂嫂和我都好好的,我们就这样守着一辈子,阿瑶就满足了,相比于这些,这些委屈便不是委屈了。”
听得这番暖心的话语,萧衍仿佛摸着小猫一般,轻轻揉了揉头发,将女子从怀中拉出,凑身在唇边轻轻啄了一口,语气中满带着男子的磁性道:“有女如此,夫复何求。”
女子听得萧衍的话,当即揽住萧衍的脖子,也凑身如蝴蝶落下般轻轻一吻,随即扬起可爱的笑意道:“阿瑶这辈子有九郎和哥哥,也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人。”
话音还未落,便因为萧衍凑上去的温热唇瓣而消失,察觉到萧衍的动作,女子脸颊微微泛起红晕,既娇羞又欣然地回应着。
……
这厢,毓庆宫内分外宁静,殿外的宫人悄然地守在那儿,虽说是热,但夜间微微吹过的凉风,倒也让人稍稍清凉了许多。
此刻的萧译与顾砚龄对坐在棋案两边,二人皆垂眉思索,倒是颇为闲适的下起了棋,就在此时,外间渐渐响起了细微的脚步声,下一刻,便看到湘妃竹帘轻轻被掀开,垂眉敛目的檀墨悄然走了进来。
“长孙殿下,长孙妃。”
萧译食指与中指间捏着一枚白玉棋子,正伸至半空中,犹豫中,微微“嗯”了一声,随即语气平淡道:“如何?”
立在那儿的檀墨微微抬眸看了眼一旁的顾砚龄,随即缓缓走上前去,以极低的声音小心回复道:“回殿下,如您所料,洛王殿下府里果然派了人趁夜悄悄与严府的人会了面,二人之间行动极为小心,将地方选在了一个并不起眼的小茶楼,进了雅间后,几乎不过饮了几口茶的功夫,那二人便一前一后极为谨慎地离开了。”
萧译闻言唇角微微一勾,萧衍果然比常人更谨慎,却也更绝情。
对面的顾砚龄自是也将萧译与檀墨的话听入耳中,却并未插声,只不过微微抬了抬眸,随即将一枚黑玉棋子按在了棋盘之上。
“无需打草惊蛇,继续派人盯着,一旦出了京陵范围内,便按照先前的计划行事。”
说到此,萧译捏着棋子的手蜷了回来,终于抬起头来,眸中满是谨慎与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