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兆衡竖起眉毛,眸光吓人,他过去把他妈拉开,“你怎么能打人?”
尤九月愣了下,忙拉着他的手臂,“儿子,我不是跟你说了,这个女人你不能要。当年她能骗你她死了,以后呢,她要是再把你扔下一走了之,你又要怎么办?她根本就不爱你。”
厉兆衡脸色变了,“妈你别说了,我不管她爱谁,她只能是我的女人。欢彦你把儿子带上楼。”
团子刚才被尤九月吓到,这会儿才记起哭,一下子哭得天地变色。
“这,这是”尤九月整个身子颤了颤,“宋欢彦的孩子?好啊,还敢把别人的孩子带过来,真不要脸。”
厉兆衡沉下脸,“妈,那是我的孩子,叫长君,你要是不认他,那也别认我了,我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任由你拆散我的家庭,谁都不可以。”
我见厉兆衡脸上一闪而过的狠厉,心中有点怕,他以前也会露出这种神色,但那是对着敌人的时候,现在他对他妈露出这种神色,怪吓人。
但我怕团子心里有阴影,赶紧把他抱上楼。
楼下不一会儿就传来摔东西的声音,有玻璃的,有硬物砸在地上的,好像还有椅子。
团子缩了缩,我赶紧开了音乐给他听。
可我已心神不宁,不会吧,他要打他妈吗?虽然尤九月的确很气人,可要说打她,也不至于。我用死来骗厉兆衡,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这三年来,我相信他对我有些感情,但有深呢,这不是我想的问题。
只要有江芸在的一天,他的心就不可能完全属于我。三年前,我深深明白这个道理。也许以后会有别的女人能牢牢抓住他的心吧,但那不是我。
我只要有团子就好。忍不住抱紧了团子。
团子一向跟我亲,我一抱他,他就整个小身子黏在我身上,像块小牛皮糖,弄都弄不开。相依为命的三年,我们过得很知足快乐。
如今厉兆衡出现了,我暂时还想不到要怎么做。和他一块过生活吗,我心里是不愿意的;可我也知道,我再也逃不了。
以厉兆衡的个性,如果我逃了,严靳会遭殃,还有很多人会遭殃,甚至他会带走团子,永远不许我见……
越想我就心里越没底,脑子里乱哄哄的。
楼下终于没了声音,我偷偷出去看了一眼,只见一楼的大厅上,一片狼藉,皮质沙发都开裂了,玻璃满地,还有一块又一块暗红的渍,尤九月可真舍得下手,这些红酒都是厉兆衡的收藏,这一打碎,损失巨大。
还有这房子的装修,每一处细节都是用钱堆出来的,这会儿吊灯也缺了一口,墙壁上脏兮兮的,窗帘也被扯了一块下来。
尤九月的破坏力太强了,我不由傻眼。
我不敢抱团子下去,小孩子其实很聪明,看到乱糟糟的就会联想到不好的事情。
可是这会儿都中午了,团子玩累了,肚子会饿,我还得去厨房给他弄吃的……
像知道我在想什么,房门突然被敲响,居然是厉兆衡找的阿姨,她给我们娘儿俩送来了午餐。
团子一看到吃的,眼睛都直了,洗了手就香喷喷地吃起来。
我不太饿,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还是在担心厉兆衡,不知他有没有受伤。不过那人是他妈,怎么也不可能把他打伤的吧。
等团子吃完,我陪他玩一会儿,就把他哄上床睡了,床两边都有护栏,我还算放心。
蹑手蹑脚下了楼,我才看到厉兆衡坐在饭厅,因为只有两把椅子没有坏,他身上那件薄薄的休闲上衣,染了一大片红,触目惊心。
“你,没事吧?”我急匆匆走过去,见他眼前放着一个药箱,就是伤的地方是后背,他怎么也弄不到伤口上。
“不会让阿姨帮你?”我嘴里说了句,手却很主动去拿药棉和消毒水。
厉兆衡看了我一眼,嘴角是上扬的,“团子喜欢阿姨的手艺吗?我找了好几个,只有这个我觉得做的菜会好些。”
“要是不喜欢呢?你还能把人赶走?”我撩起他的衣服,后背一条长长的伤口,还有血不停冒出来。不就是吵个架吗,这到底是怎么弄的?
我皱起眉,忍了又忍才说出来,“厉兆衡,你都伤成这样了,你妈得成什么样子?你打她了?”
他哈哈一笑,幅度一大,后背的伤口就疼,一滴汗从他额头滑下,我很自然地用袖子给他擦了。
“上医院吧,伤口有点深。”我给他上了止血的药,还是不放心。想当初我这腰才弄了一下,好久都感觉有点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