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的洗礼,许多在我想来没有答案的结,似乎也解开了。生命不就是一场旅行,在有些人看来很漫长,在有些人看来越很短。
两个小时后,严靳从手术室出来,脸又更苍白了几分。
“这里用不上我了,我太累了,再继续下去就会造成医疗事故。”严靳装作轻松对我说。
我给他一瓶热牛奶,“喝吧,我问小护士赊来的,没带钱。”
其实我没告诉他,是我用脖子上一条小链子换来的,没换成多少钱,我却很高兴。
严靳一口灌完牛奶,又吃了点我买的面包,这才恢复了点。
“跟着我是不是很累?”
我笑笑,“还好吧,就是太担心了。”
“走吧,我们回去,还有许多好的风景没带你看过。”他过来自然地牵起我的手。
我略略挣扎了下,拗不过他就由他去了。
医院外面,居然就有金县那个村子的车停着,细看我就发现了那两个村官,他们一见严靳,感激地过来握他的手。
严靳跟他们说了几句,这才带着我上车。有免费车坐当然好,我看他也很累了,稍微把座椅往后放了放,就让他闭上眼。
他很快就睡着了,走的山路一个转弯他的头侧过来,我索性让他的头点在我的肩膀上,希望能让他睡个好觉。
这样的医生,是值得尊重和爱戴的。
我噙着笑看外面的山景,没多久也睡着了。
到了我们住那个小村落,一从车上下来,人群就一阵喧哗声,大伙儿都鼓掌,弄得我特别不好意思,这个功劳是严靳的。
他淡淡一笑,使劲抓着我的手不放开,有人就操着不标准的普通话说,“医生夫妻俩都是我们村的大恩人。”
这之后,几乎每家都来请我们过去吃饭,我们推脱不掉,只能意思意思去了两家吃饭,全是好酒好菜侍候着,感觉就像贵宾。
喧嚣散去,严靳和我又一次走到那条所谓的“桥”,他依旧手里绕着一根不知叫什么的草,淡然说着,“那个家特别穷,孩子们的妈妈早两年外出打工,跟了个有钱人就没回来。昨晚一场灾难,缘于最小的孩子想帮家里赚钱,偷偷在家里编鞭炮,一不慎弄着了炮引子。”
“唉,那,那后面的医药费那些怎么办?”我知道穷的滋味有多难受,可这样的家庭真的不少。
“村里会给一部分,剩下的,还是要靠借,或者众筹。”严靳的脑勺后面有金黄的日落光晕,衬得他的脸越加清朗俊雅,他又接着道。
“很现实对吗?当我以为差点救不回她时,我竟然头一次害怕了。医身容易医心难,日后呢,他们要怎么打算。一场灾难给他们带来了毁灭。”
我不知该说什么,心情沉重,最后只能喃喃道,“要不,我给他们捐点钱吧?”
严靳笑了笑,似冷漠又似不屑,“我家那么大的药企,药费可以免。但救得了这个,下个呢?”
我噤了声,眺望远处的山头。
严靳猛地将我捞过去,头一低唇就印在我的脸上。
“宋欢彦,我不想等了,更不想慢慢来了。我想你,很想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