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咏太医刚走,易霖后脚便入了国公府。无须通报,他轻车熟路进了顾淮之的院子。
甫一入内,就听见里头长风的说话声。
顾淮之面色不虞,得之盛祁南背着他做的那件混账事后,当下唇角绷的紧紧的。
让他去要镯子,他倒好,直接在盛挽面前告状一番。
男子右手揉捏着眉心,略显头疼。
那镯子不如旁的物件,是顾家一辈一辈传下来的。即便阮蓁成了义妹,也断没有赠之的道理。
“他人呢?”
长风一板一眼恭敬道:“表公子出了城,快马加鞭朝去梵山寺的那条路去了。”
跑了就万事大吉了?
顾淮之腾出骨节分明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茶盖。眉稍泛着冷漠。
听见动静,他微微抬眸,瞥了进门的易霖一眼,很快仿若无物收回视线。
而后,语调不急不缓:“舅母刚回盛府,你去跑一趟。”
长风跟了他多年,自然听懂了言外之意。
“是!”
易霖找了个位置坐下,视线从一肚子坏水的顾淮之转移到了长风身上。
上一回长风通风报信在盛挽面前张嘴就来。他至今犹记,他倒要听听这次他准备何等措辞。
易霖笑眯眯:“来,你且说说。”
长风是一贯来的面无表情。见顾淮之不曾阻拦,他顿了顿道。
“表公子死性不改,又去了梵山寺,公子身子不适,实在无法忍受颠簸前往,今儿气的药都没喝,就让小的过来寻您,定要快快将人带回。”
易霖看着茶几上空了还不曾收拾的药碗:……
这招高!
又高又不要脸!
这长风平日里最是稳重,由着他去说这些,谁会不信?
顾淮之听了这一番言辞,眉也不见挑上一挑。端起茶盏,茶香四溢,小抿了一口,冲淡嘴里药味的苦涩。
“夜里再去。”
怎么也要他欢欢喜喜,到了梵山寺,再抓回来。中途把人逮住就没意思了。
长风:“是!”
易霖:……这是人吗?
没眼看!!!
正要出声埋怨一句,就听外头一声雷鸣。撕裂长空,天色随之骤然暗下,顷刻间,豆大的玉珠斜落而下砸在地上,遍地开花。
易霖一愣。
而后笑出声。
“顾淮之,瞧见没,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你小心些,别伤势不曾痊愈,就让雷给劈了。”
顾淮之淡漠的斜视他一眼。
“那你也敢往我这儿凑,怎么,打算陪葬?”
易霖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