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一阵雷鸣。闪电撕破长空。豆大的雨珠随之斜落而下,砸到地上遍地生花。
商贩手忙脚乱的收拾摊子,街道百姓轻咒一声争先恐后的散开。
阮蓁脑子一片空白,被强制请下车。去最近的茶楼避雨。
雅间里只有她和顾淮之。
她面色苍白神情恍惚。陷入了死胡同,一面是范坤丑恶的嘴脸,一面是顾淮之的不近人情。
让她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阮蓁只知道,她又走不了了。
姑母的死,葛妈妈檀云的死。只给她留下遍地的血,刺眼却又夺目。
瞧,人命多不值钱。
阮蓁抵触的看着他。
男人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模样,瞧着寡淡薄情如斯。
阮蓁也顾不上旁的,她嗓音很低,但坚定不移。
“如你所见,我是要出城。”
既然被逮了正着,也没什么可藏着掖着。她甚至窘迫的将最难以启齿的事全盘托出。
“留在侯府,实非我本愿。范老夫人利欲熏心,范坤欲纳我为妾更是多次羞辱。”
这些天她一直担惊受怕,惶惶不可终日。生恐出了差池。
阮蓁说着说着,眼中一热,视线跟着一片模糊。
她眨了眨眼,泪珠滚落。顺着白嫩的脸颊而下,落在绣着芙蓉花样色的领口,濡湿一片。
她说着,吸着鼻子从袖口翻出那叠被放的整整齐齐的银票,而后满是希翼的瞅着他。
颤巍巍的送了过去。
语气里裹着鼻音又带着讨好。
“都给你。”
顾淮之看着女子努力的压抑着嗓音不发出哭腔又好不可怜的模样,却没有丝毫动容。
他伸手接过,而后掂了掂重量。
“这么点?”
阮蓁一愣。而后在顾淮之不屑一顾的神色下,从腰包取出钱袋子。
只听噼里啪啦一阵响,倒出五六个铜板。显然这些是她的全部家当。
阮蓁不安的搅动手指:“我只有这么多了。”
说着,又连忙取下羊脂玉。
“这个也还给你。”
顾淮之斜眸潋滟,他清楚阮蓁不相信他所言。也对,耳听为实眼见为虚。
男人将那一叠厚厚的银票搁置一旁,修长如玉的手指去端桌上的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