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文聘将葫芦谷防守的固若金汤,除非孙坚舍弃葫芦谷绕道进襄阳,否则的话,在双方兵力对等的情况下就算是作战勇猛的孙坚也休想在短时间内突破文聘的防守,但是孙坚纵横天下这么多年,他身为江东猛虎的傲气不容许他就这么败给一个无名小将!于是双方屯驻在葫芦谷两端,相互对峙,互相挑衅骚扰,但是不管怎么样,文聘却是定下了规矩,只要孙坚不绕道他处兵进襄阳,那么不管他是诈败也好引诱也罢,也就是不主动足迹,虽然兵法上说,久守必失,但是依靠着葫芦谷的地形地势,他特别有信心防守好,但是如果和孙坚硬拼的话,那他就没有胜算的把握了!就这样双方僵持了约有小半个月,终于就在韩当劝孙坚不必为一时之争选择绕道,孙坚心中也是十分意动的时候,孙坚军突然在葫芦附近抓到了一个当地的樵夫,这给了孙坚突破葫芦谷的希望!孙坚看着眼前这个老实巴交的樵夫,转来转去,孙坚从这个樵夫身上看不出任何细作的气息,良久方才回到帅位上坐下,开口问道,“你真的是这附近的樵夫?如今两军交战,你不在家好好呆着,反而跑到山上去砍柴,不想活了吗!”“这位军爷……”樵夫一脸哭丧的说道,“要是还能活下去,小人哪里会冒着生命的危险在这个时候跑来砍柴啊!可是,贵军和山谷的那一方打了有一个月了,小人就住在距离这葫芦谷以东的十里处,一直都是以砍柴为生,这要是再不到山上砍点柴去换两个钱财,小人家中就揭不开锅了!这位将军,您就行行好,放过小人吧!”“那就是你砍的柴火?”孙坚看向营帐门外放着的一堆木柴,看起来十分不错,“你是在下山的时候被本将的人发现的,也就是说你之前就上了山,又在山上砍了柴下来,你竟然没有被刘表军发现?本将这段时间可是派出了好几批斥候,想要在山中找到几条路将文聘的弓箭手解决掉,但是每一次都被文聘的斥候发现了!你一个樵夫,是如何避过山那边刘表军的严密封锁的?说!你到底是何人?是不是文聘派过来的细作!”孙坚突然一声大喝,久经战阵的杀气充斥着整个营帐,让整个营帐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樵夫被孙坚杀气笼罩,原本有些发抖的身子变成剧烈的颤抖,突然一股骚味从樵夫身上传出,却是被吓得小便失禁!樵夫连连磕头求饶道,“将军饶命,小人不是什么细作!真的不是什么细作!小人真的是一个砍柴的,如果将军不信可以派人去打听一下!小人之所以能够躲过士卒的盘查,是因为小人自小在这山中砍柴,知道一条从来没有人经过的小路,能够上到山上。小人就是走这一条路,才砍了柴又下到山下来!”“你说什么!”孙坚眼睛一瞪,也顾不上樵夫身上的尿骚味,离开帅位一把拉起樵夫的衣领大喝道,“你真的知道有一条小路能够避过山上刘表军的封锁?”樵夫被孙坚提在手上,两股战栗一脸惊恐的连连点头。孙坚凝视着樵夫良久,就在樵夫惊恐的快要昏厥过去的时候,放下樵夫道,“你想要活命,也不是不可以!甚至本将还能给你荣华富贵,只要你带本将走一走你发现的那条小路!等本将破了文聘,钱财美人任你挑选,如何?”“主公!”韩当在旁边看着,早就已经猜出了孙坚的打算,连忙上前喊道。孙坚把手一抬,示意韩当稍安勿躁,看着樵夫道,“怎么样,想好了没有?你若是不答应,那可就别怪本将不客气了,因为你知道有这么一条路,要是被刘表军发现了,你要是带着他们来打本将……”“不!不!不!”樵夫连连摇头道,“小人愿意给将军带路,小人愿意!小人什么都不要,请将军饶小人一命!”“哈哈!”孙坚仰头一笑,“好!只要你带着路是对的,本将不仅放过你的性命,还赏赐你黄金百金!来人,先和他去探探那小路的虚实,再回来报我!”帐外走进两个士卒走了进来,将樵夫带了出去,他探查那小路的虚实去了。韩当这个时候终于带着兴奋的表情走了上来,“主公,若是那条小路是真的,那我们就可能潜伏到山的那头去,只需要很少的一部分人马,就能够给文聘那个小子一个痛击,端掉他设立的那两座营寨!主公,到时候就让末将去吧!”“不!”孙坚摆手道,“本将要亲自带兵前去!本将自带兵以来,还从来没有在文聘这样一个无名小卒手上这么狼狈过,本将要亲自烧了他的营寨!”虽然当初在虎牢关前,孙坚被吕布打得很惨,但是那可是吕布,打得十八路诸侯无人敢应战,败在这样的人手上,虽败犹荣!可是在这之前,在整个荆州甚至是荆北,就算是刘表提拔了文聘和王威,都没有人注意这两个小人物。而现在孙坚被文聘阻拦在葫芦谷近一个月,这个不是虽败犹荣,而是赤luoluo的打脸了!韩当见孙坚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虽然有心再劝,但也知道以孙坚的刚烈,不管他怎么劝孙坚也是改不了这个想法,于此如此,还不如不劝以免孙坚对他产生厌烦的情绪,那可就是他得不偿失了。不久,随着那个樵夫一起去探查的士卒回来禀报,那樵夫所说的小路果然存在,他们真的突破到了刘表军封锁的后方,他们甚至还在山上见到了那樵夫藏好的一捆木柴,还帮那樵夫给背了下来!不过,那樵夫所说的小路,其实根本算不上路,只是一个十分隐秘,走起来不会很困难的丛林,不适宜大军通过。孙坚得到了这个好消息,喜不自禁,要不是因为天色已晚,他当时就要率兵前去偷袭文聘,还是韩当连忙劝住,孙坚于是点齐了五百山林好手,准备明天一早就出发!五百士卒,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是孙坚十分自信,只要他能够绕到文聘大寨附近,他一个人单枪匹马就能够杀进文聘大寨中,探囊取物一般取下文聘的头颅!更何况,孙坚最主要的目的其实是去偷袭,并不是和文聘硬碰硬!第二日一早,天色刚刚亮,孙坚便率领五百士卒出发了!浓密的山林之间,荆棘丛生,孙坚带着士卒在那樵夫轻车熟路的带领下,行走在一条隐约可见的小路上,天空中已经艳阳高照,但是山中林木茂盛,枝繁叶茂,只有星星点点的阳光能够通过层层叠叠的树叶照射下来!樵夫来到孙坚身边,低声道,“将军前面就是敌人的防守的地界了。虽然我们走的这条路十分隐秘,但是如果不小心的话,还是会被他们发现!要是只有三五个人从这里通过的话还好,但是咱们这么多人,一定要小心才是!”“某知晓!”孙坚慎重的点了点头道,“你继续走吧!”樵夫点了点头,走在前方带路,眼中突然闪过一抹别样的光彩!就这样,在樵夫的带领下,五百人走走停停,走了许久,据樵夫所言已经到了刘表军封锁的大后方了,这时,两边的树林之中出现了一些被刚刚砍伐的痕迹,旁边两个之前随着樵夫进山的士卒上前在孙坚耳边低声道,“主公,这里就是我们之前到的地方,那樵夫的木柴就是在这附近砍伐的……”“咻咻咻……”那士卒的话音还未落下,密林之中突然冒出了无数的箭矢!“噗噗噗……”孙坚军根本没有反映过来,霎时间便倒了一地,就连孙坚也因为在听那士卒的话而反映不及,被两支箭矢射在了身上,一支射穿了腹部,另一支直接从孙坚的右臂穿过,孙坚巨疼之下手中的古琔刀拿捏不住直接掉在了地上!“啊!”孙坚连中两箭大叫一声,倒在地上左手却是捡起古琔刀,身子一番连忙躲在了一棵大树后面!而孙坚带来的那些士卒还活着的有的扑倒在地,有的也连忙机灵的躲在大树后面!至于给孙坚带路的那个樵夫,则早就已经消失在密林之中了!“哈哈哈……”前方的密林之中传来一阵畅快的大笑声,随后上千名手持弓箭的刘表军簇拥着一个中年文士和一个青年将军走了出来,在那个中年文士身旁,赫然站着那消失在密林之中的樵夫!放声大笑的,就是那中年文士!“江东猛虎,孙文台!”那中年文士高声喝道,“蒯某等候久矣!”这中年文士,却正是蒯越,蒯异度!孙坚砍断了透体而出的箭杆,吃力的悄悄探出头来看了一眼,看到站在蒯越身边的樵夫,登时间便知道自己中了蒯越的算计,咬碎了钢牙,转过头来,背靠大树,低吼道,“襄阳蒯越,蒯异度,好高深的算计!某孙坚,这一会是栽在你的手上了!”孙坚说着,却没没有等死,开始为自己简单的包扎起来。“哈哈……”蒯越捋了捋颔下短须笑道,“承蒙夸奖!所谓成也英雄败也英雄,文台兄不是败在老夫的算计上,而是败在自己的英雄义气上!老夫也没有想到,老夫这小小的算计,竟然将文台兄你给吸引了过来,不过现在想想,也是在情理之中,真乃天意也!”“那个樵夫,真的是你派来的细作?”提到那个樵夫,孙坚恨得牙痒痒,“某派人去调查过,他的确是当地的樵夫……”直到现在,他竟然还不知道那樵夫姓甚名谁,无他,在他看来这樵夫只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他根本不需要知晓他的名字!“哈哈……”蒯越闻言又是哈哈一笑,“你调查的不错,马三的确是此地的樵夫,只不过我家有一个家奴是他的亲戚,老夫答应了马三,将他刚刚出生的儿子接到襄阳,提携他出人头地!”“原来如此!”孙坚眼中目光闪烁,慢慢站起身来,取下背在身上的鹊画弓,弯弓搭箭,转身就是两箭射向蒯越,随后大喝一声,“撤!”身形一闪便循着来的道路消失在密林之中!随后人影闪动,还活着的孙坚军士卒在孙坚一声令下飞快的往来时的路逃去!虽然之前看到孙坚受伤,但是江东猛虎的威名却没人敢掉以轻心,文聘更是时刻警惕保护蒯越的安全,孙坚的箭矢始一射出,文聘便发觉了,口中大喝一声“射箭!”手中大刀一转却是将射向蒯越的一箭砍飞,至于另外一支箭矢却是射向了站在蒯越身边的那叫做马三的樵夫!那樵夫可没有蒯越那样的地位有文聘的保护,虽然凭着常年出入深山的强壮的身体想要躲开却是没能躲掉,一箭当胸穿过眼看是活不了了!显然,对于这个将自己代入埋伏圈的樵夫,孙坚是恨极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杀了他泄愤!由于文聘反应及时,其手下军队在其命令下达的一瞬间便射出了手中的箭矢,虽然有林木的阻挡,但是原本孙坚带来的五百士卒就在之前的一轮偷袭之中死了一半多,此刻一轮箭矢射出,又倒下了近百人!“追!”蒯越面上波澜不惊的下达了追杀的命令,“孙坚受了重伤,在这密林之中他跑不远!不过要追紧了,千万不能让孙坚的人将他救回去,否则的话,这头猛虎发起狂来,襄阳就危险了!”文聘连忙应诺,大刀一挥,身先士卒的冲了上去,一眨眼也便消失在茂密的树林之中!“啪……”蒯越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人拉了一下,骇得他差点跳起来!脑门背后除了一层细密的汗水,蒯越低头一看,却看到一只血手拉着自己的衣角,却正是那马三。“呃……嗬……”马三嘴中冒着血抹,拉着蒯越的衣襟,眼睛睁大喉中嗬嗬有声。“你放心,蒯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答应你的事情,蒯某一定会做到!”蒯越一扯衣襟,从马三的血手中抽出衣角,面无表情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