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的冤枉,他们虽吃了几根,可吃最多的明明是赵尚书。
再说了,谁让祖父只顾着听店小二说话呀。
林祭酒也察觉到这桌上吃最多的是哪个,当即斜睨着赵尚书,猛咳嗽一声:“赵尚书。”
赵尚书赶忙夹起一片卤牛肉咽下,这才顾得问:“怎么了?”
林祭酒板着脸:“到了咱们这个年纪要细嚼慢咽,不然对肠胃不好。”
赵尚书哈哈一笑:“我昨日一口气吃了两个烧猪头,一点事都没有。不过林祭酒还是要注意点,毕竟你比我年长……”
林祭酒抖了抖胡子,夹起最后一根酱鸭舌塞入口中。
可拉倒吧,他就比这老饭桶大一岁!
这饭桶能吃两个烧猪头,他还不能吃十盘酱鸭舌吗?
一顿风卷残云,一桌人瘫坐着一动不动。
“这时候应该上一杯茶,解腻助消化。”赵尚书托着肚子,有一丝遗憾。
而林祭酒在吃饱后恢复了理智,听了赵尚书这话恨不得把假牙喷他脸上。
解腻助消化?这是想消化完继续吃吧,有考虑过他这个做东的人的心情吗?
想一想假牙是象牙制的,老祭酒没舍得喷,揉着肚子不说话。
蔻儿拿着账单念出来:“卤牛肉二十盘,酱鸭舌一盘,烧酒十五壶,阳春面十碗。诚惠九百三十两银。”
林祭酒眼神发直,茫然看向两个大孙子。
林腾与林疏眼观鼻鼻观心,竭力降低存在感。
要不是频频感受到祖父的杀气,他们可以再吃二十盘卤牛肉的。
卤牛肉不能敞开了吃,没办法,只好吃阳春面了——可吃到最后,连阳春面都不敢吃了。
林祭酒又看向赵尚书。
赵尚书稳如泰山,一言不发。
打死他也不会客套说让他来。
一千两一顿饭,夫人会杀了他。
“九百三十两?”林祭酒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确认。
他感觉没怎么吃啊,还眼神阻拦两个饭桶孙子,怎么就吃了九百多两呢?
蔻儿笑吟吟点头:“是九百三十两没错,不过——”
小丫鬟目光往林疏身上一落,说出后边的话:“我们东家说啦,有林二公子的话,可以半价。”
“半价?”林祭酒感觉那颗老心脏恢复了正常跳动。
“客官只要付四百六十五两银子就行了。不知是现结,还是记账?”
天大的惊喜之下,林祭酒连为什么有二孙子在可以半价这种奇怪的规矩都忘了问,咬牙道:“记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