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脸腾的一下子,红了起来,对着宛儿小鸡啄米般点头:“女道长教训得是,我这就去办,给这老前辈弄些好酒装车上去。”
店小二退下后,张老樵惊讶地看向宛儿:“丫头,这店小二当真和那小三有苟且?你是怎么知道的?”
宛儿瞥了张老樵一眼,说道:“那三夫人的房间就在我的隔壁,我如何不知?这客栈的隔音没那么好。”
春寒料峭,虽然已经有了早春的气息,但是风一刮起来,积雪融化,和黄土搅和在一起,还是让人感觉到有些阴冷。
客栈后院,杨鹤的人正在装车,而杨鹤则在一旁,跟他其中的一个仆人不知说着什么。银杏裙裾飞扬,跟着众人一样,忙前忙后,看得宋应星不禁心神荡漾。
这一幕,正好让宛儿碰了个正着。宛儿眉宇间不经意一蹙,然后又很快恢复如常。
张老樵看店小二在搬酒,生怕这酒的质量一般,便跑了过去,盯着店小二干活去了。
银杏看见宛儿来到了客栈后院,连忙走了过来,到宛儿近前,裣衽道:“妹妹,您来了?客栈这几日多谢妹妹照顾,我这里有礼了。”
妹妹?连杨鹤都称宛儿为女道长,这银杏如此称呼,明显是想套近乎。
宛儿还礼,笑着说道:“姐姐见外了,为杨总督办事,就是为朝廷办事,这算不得什么,不必太过客气!”
“妹妹,姐姐有一事相商,不知妹妹可否答应呢?”银杏满脸笑容,挽着宛儿的胳膊说道,“我坐的马车,车毂坏了,您看,我能不能乘坐妹妹您那辆车?”
宛儿笑道:“这算什么大事,只要杨总督同意了,姐姐只管坐便是。不过,杨总督的夫人确实太多,恕妹妹冒昧,敢问姐姐芳名?”
“我叫银杏,杨总督的五夫人,妹妹您呢?”
“宛儿。”
“妹妹真是好名字啊!一听这名字,就是书香门第出身。”银杏啧啧赞道,“是不是宋先生奔着妹妹的学识,才跟着妹妹,锲而不舍?”
“宋先生?”
“哦,我说的是,宋应星,宋长庚先生。”
宛儿心道,这银杏,不知道自己的名姓,倒是把宋应星的名字记个扎实。刚才宋应星看银杏的眼神,两人说不准,早就私下有交了。
宛儿不经意地把眼一划,发现宋应星正偷偷向这边望来,于是心中有了分寸。
“姐姐客气了,我就是继承家业,有些余财而已,哪有什么学识?这都仰仗宋先生在一旁帮衬,才得以游刃有余。”宛儿客气道,“姐姐,还请上车吧,外边天凉,车上暖一些。”
“那这里就谢过妹妹了。坐您的马车,我跟夫君说过了,他同意呢。”银杏也不客气,俯身就钻进了宛儿的马车里。
宛儿见银杏坐进了马车,然后走到远处正在整理宙院设备和材料的尚炯身边,说道:“尚神医,杨总督的五夫人坐我那辆马车,和宋先生一起,我上樵老的车,五夫人那,就有劳您驾车了。”
“这怎么能行?”尚炯放下手中的活,欲言又止,“这万一要是——”
“尚神医不必多虑,我知道您想说什么。这世间,有很多事,不全都是想明白再做的,大多是走一步,算一步。人有远虑,才有近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