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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蔡京一下子就抓住重点,蔡攸没有感觉到到半点讶异。自己老爹到老灵醒不见,实在是一个很逆天的存在。既然还这么精神健旺头脑清醒,对梁师成步步退让做什么啊,儿子我在这里等实职差遣可是等得苦。。。。。。。。。。。。官家忌惮,又有什么了?这浮浪官家,只要能哄得好,就漫天大事,全都皆无。。。。。。。。。。。。
当下忙不迭的陪笑道:“爹爹见得是。。。。。。。。。。。。果然爹爹慧眼,这萧言不是凡俗人物!这等局面,都給他翻过身来了。。。。。。。。。。。。还拉拢了三衙禁军。这些可是汴梁城中地理鬼,为了这笔财货,也是要死保萧言到底的。。。。。。。。。。。。此时再不向萧言示好,更待何时?不仅能狠狠报回梁隐相一遭,还有恁大好处,天底下这般便宜事情,可是不多!再后面萧言地位稳固,我们再去示好,只怕就没多大便宜了。。。。。。。。。。。。爹爹不是也一直想将萧言此子收入囊中的么?”
蔡京哼了一声,定定的看着自家儿子。最后却是满脸疲倦的轻轻摇头。自己几个儿子,这蔡攸已经算是爬得最高的。还是没担当没眼色,为小利而能不顾惜身,逢大事却怎么也挑不起来。其他儿子,还不如这个,蔡家将来,到底怎生是好啊。。。。。。。。。。。。
他语调当中也多了几分讥诮:“那你还知不知道其他几桩事情。。。。。。。。。。。。枢密西府,这些日子甚至都动用到皇城司人手,一直在紧紧的盯着萧言?金水门足球赛事起后,吴敏又急急去拜会了高俅?而梁师成已经几次遣心腹人去逼迫吴敏,让他赶紧着手处置?”
蔡京语调冷淡:“。。。。。。。。。。。。官家那里,梁隐相仍然控制得紧紧的。汴梁有如此大的举动,官家那里仍然不知晓什么。就算那些得了好处的禁中人物,这个时候也还都在观望声色,不肯为这几十万贯贸然去得罪梁隐相。。。。。。。。。。。。你晓得什么?就你这般心急!将来到底如何,还在两可之间,要知道虽然制度崩颓,可名义上,枢府仍然是三衙直接该管上司,金水门那里事物,枢府仍然可以名正言顺的插手!”
蔡攸毕竟没有那么笨,顿时就明白他爹爹说的是什么。金水门那里经营一切,全都是在三衙禁军的地皮当中。是不折不扣的禁军驻兵大营。虽然不能用这军国事物用来牟利早就成了笑话,连禁军士卒都早就成了赶车的,拉纤的,卸货的,跑堂的,磨面的,榨油的,打制金银手工器物的,甚而还有大量看场子的。。。。。。。。。。。。但是枢密院要直接插手金水门大营当中发生的一切,还是名正言顺,下手封了这赛场,追究当事人责任,还是名正言顺!
只是吴敏这厮,有这种胆色么?要知道这得罪的可不是萧言一人,可是多么庞大的一个利益团体!
蔡攸疑惑的望向自家老爹,还未曾说话,蔡京已经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在想什么,冷冷道:“反正这事情梁隐相也不必直接出面,做恶人的也是吴敏。乐得朝死里去逼迫吴敏。吴敏反正绝不可能靠向老夫,最后多半还是横心为梁师成行事,有梁师成照应,再有他那一党清流支撑,就算罪过,也不是太打不了的事情,无非出外知一大州了事。而对他这党而言,却是和梁师成真正勾结在一处,纳上过投名状了。。。。。。。。。。。。将来必然更得到梁师成的全力扶持,来和老夫做对。反而是不坏的事情。。。。。。。。。。。。至于那些禁军将门团体,固然是根深蒂固,很不好开罪。但是最后只收拾了萧言一人,还是将这个生意还给他们呢?再加上吴敏去位,只怕也无事了。。。。。。。。。。。。现在人家和萧言贴得那么紧,什么事情都如火如荼的操办起来,就是打算在万一起波折之前早点将这生意经营得固若金汤,到时候有没有萧言都不大妨事的。。。。。。。。。。。。这班人才是真正滑头,好处得了。到时候萧言没被整到,自然是会锦上添花。要是萧言不成,也坐拥了大利。百年这些世家不倒,相位上却来来去去,这岂是轻易的事情?只你还这般热衷,看着点好处就半点也不惜身!”
今日蔡京看来是想痛训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了,抬起手来几乎都快要指到了他的额头上:“想这好处,这好处就是这般好拿的么?你以为萧言能占多少?最多不过三成罢了。这三成难道还能全给你?难道你还想从禁军将门世家,还有那些禁中贵戚手里挖肉?不过几十万贯的财货,便这般不要命了,还是那个字,村!”
蔡攸讷讷的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额头上也渗出汗珠。照他爹爹这么说,梁师成那里还是掌握着全部主动。萧言虽然突然风光起来,但命运还是注定的了?
“。。。。。。。。。。。。爹爹的意思,难道就是萧言怎么都不成了?这朝中最大的整练禁军归属何方的事情,还是要落入隐相那一党去。。。。。。。。。。。。”
蔡攸已经在盘算了,是不是再厚厚脸皮,赶紧贴向梁师成那里?自己爹爹这里,只有绝足再不上门。说不定还得暗自踩几脚表示一下忠心。
蔡京脸上失望色彩更浓,蔡攸那点心思,如何能瞒得过他。不过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下一代里头,还就指望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稍稍能支撑起一点门户。
“。。。。。。。。。。。。话也不是如此说。。。。。。。。。。。。萧言突然跃起,已经让梁师成那里乱了手脚。除了决绝手段,一时是再压不下去的了。。。。。。。。。。。。而萧言这时不管是不是长久了,也在汴梁城中掌握了足够的资源,必然还有后手。他岂是轻易束手待毙的人?且慢待就是。。。。。。。。。。。。火候一定要看老!只要有什么机会,老夫自然会通知你行事就是!”
蔡京再不敢指望自家儿子的眼光了,所有一切,只能包办。蔡攸已经听得有些晕了,擦着额头冷汗,半晌才能勉强道:“儿子领爹爹大人命就是。。。。。。。。。。。。萧言还有什么后手?”
蔡京冷笑一声,朝东北方向努努嘴:“。。。。。。。。。。。。马前街,李师师!只有这条路,才是梁隐相无法完全卡死。萧言此子精明灵动,岂能不朝那里打主意?这些时日,多关注一点那里发生了什么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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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府衙署偏厅一个隐秘所在当中,几个人在黑暗当中默然对坐。
这偏厅光线不是甚好,大白天的也显得阴沉沉的。却怎么样也超不过在座几个人的脸色。
在座之人,自然有吴敏还有宇文虚中,另外两个,一个就是那晦气脸第八平,还有一个却是禁中貂珰服色。不问可知就是梁师成手下的心腹内使。
座中沉默半晌,最后还是那内使先开口,尖利的声音在这阴沉室中,显得分外的刺耳:“吴枢府,咱们皇城司这些时日也是全力的在听枢府使唤了,国朝以来,就没有这般帮衬枢府过。现在吴枢府却还下不了决断,难道真觉得老公相将来会对你如何,而隐相现在就不能对你如何么?”
按照吴敏身份地位,还有大宋士大夫一向标榜的气节。此等卑微内使阴人如此说话,当下就应该作色才是。可是既然已经卑词投靠了,而且对自己顾虑得越重,就越发的顾不得面子了。只是仍然在那里踌躇沉吟着不开口,脸上神色犹疑已极。
那内使重重哼了一声,表情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
宇文虚中本来一直默默旁听,到了此刻,也不得不开口了。吴敏一人事小,他们这一党的事情却是事大!
当下叹息一声,轻声道:“枢府明鉴,此举不过是恶了禁军将门世家,了不得再有一些禁中贵戚牵连。国朝以来,一向是士大夫为重。禁军将门世家虽然与国同休,根深蒂固。但是要在朝政事情上说话,却是为朝野上下所深忌之事。只要到时候不动他们该得的那份,总有弥补的机会。。。。。。。。。。。。至于贵戚宗室,比起禁军将门世家还不如,虽然亲厚,却更遭提防。轻易不得有什么激烈的举动。。。。。。。。。。。。如今之计,也只能用决绝手段了。。。。。。。。。。。。时间拖得再久,让周遭看出隐相在苦苦支撑而已,说不定就再压不住了,总有人在其间会动手行事的。到时候这些禁军将门世家,贵戚宗室们,就当真将这萧言捧将出来!”
吴敏有气无力的看看宇文虚中,喃喃道:“可是这。。。。。。。。。。。。恶了这么多人,一时间总要有个交代,此辈都是朝廷心腹爪牙,更有贵戚宗室,官家仁厚,也得遮盖一下他们的颜面。。。。。。。。。”
宇文虚中自然知道吴敏到底在忌惮什么,无非就是担心自己地位。不仅枢密使的位置再没有指望了,就是枢密副使也未必保得住。将来还不知道去哪一州走一遭。文臣士大夫们穷措大出身,金明池唱出。选海沉沦,五削圆满之后才得朝官。一任任的熬资序,最后立足于大宋最高层的两府当中,其间多少辛苦,行差踏错一步都不成!要是吴敏当真已经坐过了枢密使的位置,资序就到了火候了,出外也不太忌惮了。这种资序,随时都能召回朝中大用。偏偏他现在就差这一步,一旦出外,天知道还有没有巴望两府位置的机会再出现了!
想到吴敏此刻心境,这些年宦海沉浮。同为正在位置上的士大夫的宇文虚中又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到底如何开口才能说服吴敏了。劝别人顶缸去位,实在有伤厚道。
这个时候,一直比他还要沉默的第八平却淡淡开口:“。。。。。。。。。。。。枢府无非出外知一州罢了。隐相照应,同僚呵护,黄河以南都不必过。定然是一要州。。。。。。。。。。。。这些且不必说。就算枢府将来再难指望两府位置,然则枢府此为,一党之人,谁不仰枢府为泰山?得这个声名地位,也抵得过。。。。。。。。。。。。要是再这般迸下去,萧言上位,隐相究其责任。就不单单是枢府一个人的事情了,一党同气连枝之辈,谁能不心里埋怨枢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