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丰面沉似水,带着背嵬军各军使,静静的站在矮山坡北麓。
矮山坡浓烟滚滚,尘土飞扬。
不消片刻就把山坡上的一切事物,铺上一层厚厚的沙尘。
“还没有结束。”
就在连绵不绝的山石翻滚,岩石跌落中响起穆丰低沉的声音。
“岩州的朔方州、古州的河间府,还有泸州,那一个都不谁都能轻易通过的。三山四宗的人马突然出现在矮山坡,必然有鬼!”
秦煌望着楚湘竹,意会不明的叹息一声。
一语既出,穆丰几人同时随着秦煌的目光望向楚湘竹。
此时翩翩君子,温文儒雅的楚湘竹,银盔银甲挂满灰尘,不见丁点光鲜,猛一看去竟如土人一般。
即便如此,也未见他有丝毫在意,而是面色阴沉,变幻不定。一张俊美的脸上忽而显出忿怒之色,忽而露出不解之意。像似心有不甘,又像似获得解脱。
穆丰、柳东篱几个即使不明白也看明白了,这事应该跟楚湘竹有关。
似乎从楚湘竹走进背嵬军,秦煌就一直对他阴阳怪气的调侃着,话里话外都能让人产生误解。
穆丰他们到没说什么,更在看到楚湘竹奋勇厮杀后把秦煌的话当成了玩笑。
毕竟楚湘竹因为孝家姻亲的原本,不能不让人有所误解。
可现在看来,秦煌的话显然并非无的放矢,而是真的意有所指。
不过想到秦煌能够容楚湘竹进入背嵬军,并由着他进入背嵬军中枢,而且任何谋略从未对他隐瞒,还欢快的一起生活半个多月。
显然,楚湘竹还是能让秦煌信任。
这样一来,很多事情就显得很矛盾了。
穆丰看了看秦煌,又看了看楚湘竹,一句话都没说。
秦煌除了对岳鹏举的剃云刀有所觊觎外,并没有任何让他不相信的地方。
他能相信楚湘竹,那就说明楚湘竹值得相信。
穆丰这个人一向就是这样。
武者的直觉告诉他谁行谁不行,他就相信谁行谁不行。
说他执拗也好,说他有些自大也吧,至少前生今世几十年,他的直觉还没出过错。
楚湘竹苦笑着抬起了头,看着穆丰几人。
穆丰阴沉的脸展颜一笑:“我相信你,能说你就说,不说就不说。”
说着他的目光在矮山坡南麓从远及近的扫了一眼,淡淡的叹息一声。
“背嵬军,集体回归桐城关。”
“喏!”
所有人同时应喝。
“一切还是未知,尘埃尚未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