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来时,院子里停了一辆非常拉风的开敞篷车,昝三邻只觉得这车的画风与小新居不搭,以为是谁家没了停车场,暂时借用了小新居的面门放一下,哪料邱粤却笑道:“喜欢吧?那女人精打细算,难得会送出这么好的礼物。”
昝三邻凌乱了,不知这样名贵的车会不会有保值的空间,要不现在转手出售,应该会折换成很大的一笔钱存入银|行更靠谱。
说也奇怪,自从听了胎心音之后,昝三邻在饮食上更加的配合,即便孕吐还那么严重,但只要是陈汪洋列举出来的营养品,或者是芹婶萍姐弄出来的补品,他几乎都能吃光,一点也没浪费,而且每晚一定要听几遍胎儿的心跳声,他才能安心睡去。
物院的课程安排的很满,早上五节课基础课,下午两节实验课,两节公共课,偶尔换成体育课调节一下,男生的体育必须要修太极拳跟游泳,这个时候的昝三邻又不得不出示了晕水症的假条,本来这种情况,一般是学生克服,而不是学校让步,不过情况放在昝三邻的身上,学校不仅给他开了绿色通道,还无须用其他体育项目补学分,而从学科上拿学分,这对于昝三邻来说,简直手到擒来。
上回聚餐,邱粤与昝三邻中途逃脱,说好的埋单居然食言了!李逍的怨言非常大,昝三邻也觉得过意不去,承诺他一个月的午饭补偿,他才欢天喜地地欢迎他俩重新回归406室。
至于子车胜——也是那次的聚会,大家才知道他也是个隐藏民间的富翁,不过18岁的年龄,身家已经上百万了,而且钱还是他自己赚的,没有依靠家庭。他是国家围棋队的队员,就是传说中的职业棋手,据说初中的时候已经是专业五段职业选手,获有段位证书,如今正在问鼎七段,他是被燕园破格录取的,已经打定好了常年需要往返围棋训练比赛与上课考试当中的准备。
昝三邻对子车胜肃然起敬,尤其是看到邱粤输给了他一盘棋之后,看他的眼光里都充满着膜拜的敬意,这令邱粤非常不爽,可天才的头脑装太多知识了,挪不出多余的空间提升围棋能力,而且他本人对围棋的兴趣也不是很大,只能望棋兴叹了。
四人中,只有邱粤跟昝三邻是物院学生,且邱粤又选读了金融系,决定双修学位,昝三邻无比羡慕,可惜他也知道自己的情况,一则因为孕身,他没有太多的精力学习更多的课程,二则他也没有邱粤过目不忘的天赋,即便选再容易得学分的科目,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日子便在繁忙学业里悄然流逝,十一长假放足了7天的假期,406室相约游遍帝都的名胜古迹,昝三邻跃跃欲试,他来到帝都之后,除了呆在燕园,便是小新居,或者东三环的那栋公寓,陈汪洋与芹婶萍姐随着小两口的转移而转移,要么住在小新居,要么住在东三环的公寓,有时中午的时候,萍姐还会把补品送到406寝室,有回遇上了没课的李逍在蒙头大睡,被香味叫醒,垂涎三尺的他端起补品就要喝,萍姐一个手刀打开他的手,稳稳的接住了落地的汤盅,又一个反手直接将李逍一个有着一米八几的东北大汉掀翻在地,疼得他死去活来,下巴差点断开。
李逍连哭带泪地哭诉完了之后,昝三邻才惊觉陈汪洋上次在机舱上说的话不假,他看向邱粤,邱家到底是个怎样的家族,连煮饭的大姐都身手了得,简直逆天了!
邱粤幸灾乐祸,昝三邻的补品也敢动,是活得不耐烦了!于是笑道:“你竟然还活着,啧啧,你该烧香拜佛了!”
李逍决定去雍和宫烧香,于是才有了全寝室周游帝都名胜古迹的壮举。
昝三邻私底下问邱粤芹婶跟萍姐的来历,邱粤只是笑笑,被他缠了几下,也便松了口,大致说了一些,虽然语焉不详,但昝三邻还是寻到了些许的蛛丝马迹,邱家擅长孤儿,头脑灵活的便送去读书,学有所成之后,要么留在邱家帮忙打理生意,要么放到别的领域开疆拓土,为邱家蓄备力量,像h市的丁浩然一样;而那些头脑不够灵现的,要么修|炼武术,护佑邱家子弟,要么学历理家烹饪,伺候邱家子弟的饮式生活。
芹婶与萍姐算是头脑不太灵现的一类,但烹饪技术不错,且身手不凡,才会被邱湘慧眼相识,放到昝三邻的身边伺候。
昝三邻心里感动,想到伺候自己的那三个人,芹婶与萍姐放在任何一个家族里,都是管理井然有序的大管家级别人物,至于陈汪洋,名校出身,又曾在国际上赫赫有名的大医院当任过主治医生,去到哪儿都有自己的一席之位,竟然甘心窝在小小的角落做零落的花瓣给新枝做养料,不由心里大动,继续问道:“他们……就是芹婶和萍姐,还有陈医生,他们可有嫁娶?有子女吗?”
邱粤揉了揉他的发顶,只说了一句:“这是他们的选择,你不要为他们感到遗憾。”
昝三邻心里很是难受,或许他从小没得到过什么家庭温暖,他甚至心里怨恨着命运的不公,父母的不公,亲缘长辈的不公,可也因为怨恨,才想得到新的家庭,新的眷恋,他与邱粤建立了小家庭,未来还会有个小生命诞生,他憧憬着,向往着,小心经营着,只为有个可供容身的港湾给努力拼搏的自己依靠。
人活于世,谁不是与天争,与命争呢?
可昝三邻的力量毕竟有限,他不可能改变邱家的条条规规,但可以给芹婶萍姐与陈汪洋更好的礼遇,于是日上生活上,对这三人客客气气的,一点也不敢怠慢。
陈汪洋率先忍受不了了,他找来邱粤,组织了词汇,才问的:“粤少爷,这几个月来,我觉得自己做的还是挺不错的,是不是哪里不合昝少爷的意了?他……我是说,昝少爷遇上更合心意的医生么?”
邱粤无语了,宽慰完了陈汪洋之后,寻了个机会,跟昝三邻道:“从邱家训练营出来的人,他们或许优劣不等,但对邱家的忠诚度绝对的高,所以,他们已经把伺候邱家当成了使命,你也不想他们完成不了使命的,是不是?”
昝三邻点点头,觉得邱家训练营简直堪比传|销集团了,不知怎么训练他们的,竟然将他们个个练成了死士,于是更加客气地对待他们了。
这下换成了芹婶忍无可忍了,她把一碗参汤端了上来,对昝三邻道:“昝少爷,我们喜欢能永远伺候您跟粤少爷,我们哪里做得不够好,请您指出来,我们一定会改的!”
昝三邻咳了一下,赶忙道:“不,不……没有……你……你不必用敬语的……”
“您也不必对我们太客气的……”芹婶垂手低眉,恭敬地回答。
昝三邻以失败告终,晚上睡觉时,他挫败地伏在邱粤的胸膛里,郁闷地道:“我也没有对他们太客气啊,可是从他们手里接过东西说一声谢,不是理所当然的嘛……”
邱粤亲亲他的发顶,无奈地笑笑。
最终在邱粤的调和之下,双方达成了共识,敬语跟道谢都不会改变彼此之间的信任与珍惜,大家不必过于纠结,住在一起,就是一家人,谁都不能没了谁!
解决了“家内事”之后,国庆长假也就到了。阿伟已经到了帝都,花了一周的时间熟悉了帝都的地段,这不,天还没亮,他就驱车载了邱粤与昝三邻到来了首都的□□。
虽然天气还不算冷,但蹲在□□等升旗时,昝三邻还是穿上了一件羽绒服,一望无际的人山人海中,他的身高丝毫不占优势,可当那面红旗冉冉升上天空时,昝三邻在激昂的国歌旋律中激动万分,想跟着大家一起合唱国歌,喉咙却干涩得厉害,像堵了一款铅石一样,声音无法正常发出,眼眶也涩涩的,隐约有泪花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