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也只能这样了,就算她想要做什么,这一身的伤没养好,也只能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如此,就劳烦大家了。”她不好意思地道。
楚凡摇摇头,道:“说什么劳烦,都是朋友。当初我们被官兵攻山,你不也是毫不犹豫就挺身而出帮了我们吗?再说了,你还是我女儿的接生婆呢,要不是你,她们母女就危险了。有这段缘分在这里,再说这些就见外了。”
谢悠然笑了笑,问出心里的疑惑:“对了,大当家是怎么知道我在将军府的?”
楚凡意味深长地看她,道:“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不然你以为我们小小的一个黑风寨,何以能在这战火纷飞的边关立足?迦南关再坚固,也不过是一座城池。将军府再戒备森严,也不是不能见缝插针。”
谢悠然明白了,将军府里,有他们黑风寨的人。
楚凡笑了笑,道:“你初来乍到,不知道迦南关里到处都是李丛的眼线,你在城里打听将军府的位置时,早就被人盯上了,所以,他们才能提前有所准备。”
谢悠然恍然,原来是这样。如此说来,她昨晚真是冒失了。简直就是自投罗网。
他李丛若没有两把刷子,又何以能屹立边关这么多年而不倒?甚至,能跟兵强马壮的东皇对峙这么多年而不败?她怎能妄想凭着一腔孤勇就能夜闯将军府呢?想到昨晚发生的事,现在她都还有些后怕。
一瞬,她觉得非常惭愧,汗颜无比。
楚凡又道:“你别小看这迦南关,虽然只是一座小小的城池,但城里高手如林,机关处处,稍有不慎,便能折进去。你昨晚着实太大意了,李丛这个人,心狠手辣,阴险狡诈,视人命如草芥,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刺杀他,有他的政敌派来的杀手,也有东皇潜入的细作,可最后这些人都死得很惨。杨姑娘,你该不会也是想要去刺杀他的吧?”
谢悠然苦笑,摇头,“不,我不是去刺杀他的,我只是想要偷他的手令而已。”
“偷手令?”楚凡眸光一闪,“你要过迦南关?”
谢悠然点点头,神色无比的惆怅。经了昨晚之事,这条路怕是行不通了。
“你出关,是要去东皇吗?”楚凡问。
“是,”谢悠然也没瞒他,“我要找的人,在东皇。”
楚凡点点头,眸光更加的意味深长。他的神色似有所思,好像明白了什么。
谢悠然以为他还会再问下去,毕竟,两国关系这么紧张的时刻,她要去东皇,确实令人生疑。
但他却只是道:“你歇着吧,我先出去了,有事你让人来叫我。”
谢悠然愣了一下,颔首道,“好。谢谢大当家了。”
楚凡笑了笑,起身,离开了房间。
谢悠然就这么在黑风寨住下了。
土匪们知道她回来了,都很高兴,经常三五成群的来看她。
这个时节,正是桃李成熟的季节,山里到处都是时令水果,于是乎,谢悠然的房间里堆满了各种水果,红艳艳的桃子,黄澄澄的杏儿,紫莹莹的李子,碧绿碧绿的西瓜,都是土匪们送来的,吃都吃不过来,房间里时时蔓延着瓜果的香气。
这些人当中,跑得最勤的就是大疤瘌了。几乎天天来,每次都带好多的果子。跟他说了吃不完,让他下次不要再采了,他只是憨憨地笑笑,下次还采一大堆来。
为此青儿都有意见了,总感觉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这日,看到大疤瘌又抱了两个大西瓜过来,笑得像一朵狗尾巴花似的,她怎么看他都不顺眼,遂在一旁气嘟嘟地低声对谢悠然道:“人长得难看倒也罢了,还取了个那么难听的名字,大疤瘌!听着就知道不好人!”
谢悠然噗嗤一声喷了出来:“你这丫头,不可能以貌取人的!你别看人家长得不好看,其实是个好人,为人挺热心挺仗义的一个人!”
青儿撇撇嘴,不以为然。
他们的对话虽然轻,但大疤瘌还是听到了,他板着一张脸对青儿道:“咳,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你不要以为你是杨姑娘的丫头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你在这寨子里,说错了话,做错了事,我身为二当家的,照样会惩罚你的!”
“你……”青儿气得直跺脚,“你还说你是好人?我一女的你都这么欺负我,一个大男人,你好意思吗你?”
“我……”大疤瘌给伶牙俐齿的青儿给堵得啥话都说不出来了,憋红了一张脸,眼睛瞪大得跟牛眼一样,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天,才悻悻然地道:“老子不跟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计较!”
“哈哈!”一旁憋了半天的谢悠然终于忍不住大笑特笑起来。没想到这大疤瘌,平日里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一个,遇到了青儿,却像泄了气的气球,飞不起来了。真是一物降一物啊!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
青儿一看她笑得花枝乱颤,顿时就不依了,“小姐,他欺负我,你也不帮我,还在旁边笑?”
谢悠然乐得直不起腰来,她指着青儿,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欺负你?我怎么看到的是你欺负他?”
大疤瘌见谢悠然总算出来主持公道了,顿时感激得不行:“就是就是,你看你家主子都看不过去了吧?”
“你……”青儿气得一张俏脸涨成了猪肝色。
“好了好了!”谢悠然好不容易直起腰来,“你俩也别逗嘴了,你俩半斤八两,谁也不输谁!”
她笑着看大疤瘌,“不过,你那个名字也太难听了,你是不是该改一个了?”
大疤瘌挠了挠头,嘿嘿笑道:“我是个粗人,又没什么文化,从小就没爹没妈的,寨子里的兄弟看我脸上有这么一道疤,就叫我大疤瘌了!要不,杨姑娘你给我取一个吧?你见识多,又有学问,肯定会取名。”
“我?”谢悠然指了指自己,有点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