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从未将柳飘絮这样的人放在心上,觉得自己捏死她,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他背地里,手上也有无数的血。
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将这暗地里的肮脏摆在阳光之下。
“太子殿下,杀人偿命。”
“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此起彼伏的声音,周围那些人不断开合的嘴,对于赵贞琮来说,无异于地狱一般。
可他毕竟是太子,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太子殿下。
便是死了一个奴婢,那有什么大不了的。
“住嘴!尔等贱民,有什么资格来审判孤?那个女人不过是孤府里的贱婢,贱命一条,死了就死了,难道要孤堂堂太子,为她这样一条贱命陪葬吗?”
围观的百姓们都沉默了。
是啊,贱民的命不值钱。
贱婢的命更不值钱。
哪里能够和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相提并论。
皇室富有四海,整个天下,整个大雍朝都是皇室的,要捏死一两个百姓,那是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他们这样高高在上的人,如何会将百姓们的性命放在心上。
便是当众杀了人,也是那么理所应当。
苏暮雪此刻醉心救人,压根儿顾不上赵贞琮这边。
这边跪着的,不是百姓,就是臣子,甚至还有不少都是太子的心腹。
就连苏幕,也是沉默的。
位卑之人,为位高之人付出性命,也是另一种荣耀。
周围安静下来的瞬间,赵贞琮脸上浮现出狰狞又得意的笑容。
他是太子,杀了个贱婢,又怎样?
天下都是他赵家的,难道赵家的律法,还要杀了他这个储君不成?
不等他得意的笑容放大,赵牧阳的身影就在他瞳孔中放大,下一瞬,巴掌快准狠的扇在赵贞琮脸上。
赵贞琮猝不及防的跌倒在地,浑身发抖,看着赵牧阳的神色中充满了怨毒。
“十七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太子既然还认本王这个十七叔,那今日本王这个做十七叔的,就要代替皇兄好好教教太子为君之道!”
赵牧阳一面说,一面扯着赵贞琮的衣领,将他拖到柳飘絮身边,扔到了柳飘絮身上。
赵贞琮手一撑,就触摸到一片黏腻的鲜血……
看着手上通红的颜色,赵贞琮眸子里闪过一抹嗜血的光。
抬手杠开赵牧阳的手臂,歇斯底里的大声道:“十七叔,你怎么敢这么对孤?”
赵贞琮挣扎着爬起来,还没站稳,就被赵牧阳一脚踩了下去。
“在本王面前称孤道寡?赵贞琮,你别忘了,你这个太子的位置,是怎么来的?母后和皇兄顾忌着体面,本王可不管这些!”
赵贞琮再次爬了起来,腹部的剧痛让他直不起腰,上半身一晃一晃的,随时都要摔下去的样子……
眼睛通红,歇斯底里的吼道:“孤就知道!你不甘心!孤就知道,十几年前你就不甘心!这么多年了,你终于忍不住了啊,十七叔!怎么?你是要当着大家的面,告诉大家……你看上了……”
啪!
赵贞琮剩下的荒唐话还没说出口,脸上就挨了狠狠一个巴掌。
在看清楚扇他的人是谁的时候,赵贞琮不可思议的往后退了两步,瞳孔缓缓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