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仰自有一番看法,说道:“既然陈止开口了,说明这个人绝对镇得住场子。”
证人是谁?
这个疑问充斥着公堂内外。
就在这种情况下,陈止缓缓说出一个名字,正好那位昏倒的赌坊档主醒过来,正要喘气,一听这个证人的名字,却是眼睛一翻,再次昏迷过去,但已经没人关注他了,因为公堂外面,也是一阵哗然。
人群中的陈府家丁又急急忙忙的跑回去通报。
“哦?有证人?”陈迅这半天紧张的口干舌燥,正拿着一杯茶水轻饮,可等家丁说出名字,他“噗”的一口喷出来,淋了那家丁一身,后者顿时满脸委屈。
“三老许公!”
这名字一出,人群顿时就沸腾了。
三老为乡中的官职,需德高望重的人方能出任,比起县中官吏来,离寻常百姓更近,直接负责具体事物,百姓都能接触到,即便彭城县下有多个乡,可许志这个名字,大部分人都是知道的,也都见过,知道确实是一位长者,和城中几大家族都有交情。
“三老做人证?”
杨永摸了摸胡子,觉得这案子是真不用审了。
三老的威严、威望非同小可,具有很强的公信力,想让三老作伪证,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只要他老人家往这一站,就那年纪,杨永也得按着汉律规规矩矩的问好。
问题是你陈止不是去青远庄么,怎么又和三老扯到一起了?
后堂,刘仰和陈远面面相觑,前者忍不住笑了起来,压低声音:“弗如啊,这事怕是从始至终,都在你那侄子掌控之中啊。”刘仰越说越是感慨,本以为自家两个侄子是彭城年轻一代首屈一指的人物,今日一见陈止,才知一山还有一山高。
陈远则摆摆手道:“刘兄,话不能这么说。”
白青和陈阿三更是瞪大了眼睛,后者忍不住就道:“昨天你回去的时候天色已暗,怎么……”他话未说完,屁股上就挨了一脚,却是白青终于忍不住了,知道这无赖又要失言了这一脚鼓足了力气,踢得陈阿三一个踉跄。
顿时就有两个皂隶过去制止,但心里也是无语,这两个原告是要干嘛,自己打自己?
陈止也不看白青等人,说出许志的名字后,继续道:“我还了赌债,想到许公过去的告诫,因此过去拜访,青远庄着火的时候,我就在许公家中,只要请许公过来说清楚,自然可以证我清白。”
楼阁什么时候着火的,陈止什么时候拜访三老的,都是可以查的。
杨永听到这里,连拍惊堂木的心情都没有了。
你有三老作证,又有那首戒赌诗,我还审个什么劲儿?好嘛,这敲打陈家的台词也剩下来了。
实际上,让许志为人证,才是陈止最开始准备的底牌,没想到中途有陈阿三送上的厚礼,他也就顺势笑纳。
“先去请许公。”杨永轻咳一声,给了个命令,就有皂隶前往。
这边人一走,陈止又出声了,他这一说话,别说白青听着毛骨悚然,连杨永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三老一来,陈某洗脱冤屈,证明白青等人是无中生有的诬陷,汉律有言,诬陷不在宽宥之列,与杀伤人之罪等量,依律当弃市!望县令可如您所说的那样秉公而行,给与这些人应有的惩罚,堂上这些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此时,已经没人觉得这是年少狂言了,如果坐定了诬告之罪,还是诬告的世家子,那白青等人确实要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一口气斩了这么多商贾富豪,对彭城县而言也是个不小的打击,杨永也得掂量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