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振问完了张家口商队的基本情况以后,心情不再那么急迫了,此时又听见缴立柱还有话要说,当即对他说道:
“行!没有问题!我叔父叫你们带了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在座的各位也都不是外人!”
“是这样,大人!俺们回程的时候,宣府杨总镇说已查清,大人你的岳父阖家丁口去岁鞑子入寇的时候都已死难,而宣府城里的女眷家仆又都纷纷染上了时疫,如今宅邸荒废,散去无踪,没法寻找了!”
缴立柱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看杨振的脸色,看见并无什么异常,当下又接着说道:“所以,俺们临行之前,杨总镇千叮咛万嘱咐,叫俺们给大人带一个口信,说大人你好歹做了总兵官,这样光宗耀祖的事情,绝不能埋没了!”
说完了这些话,缴立柱到了关键时候又停下来,畏畏缩缩地打量着一番杨振的脸色。
杨振见状,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但有摸不清头绪,看眼前这个黑大个子这个模样,皱着眉头冲他说道:
“找不到就找不到了吧!这两年兵荒马乱的,我原也没报什么希望!我叔父要是还有什么叫你捎来,你就直说!吞吞吐吐的,像个什么样子!”
杨振身边的其他人听了这话,也都附和,有的宽慰杨振,有的呵斥缴立柱有话快说。
缴立柱看了杨振的样子,随即说道:“别的许多事,俺记不大清楚了!但是杨总镇交代的这一件,俺忘不了!
“杨总镇说,广宁后屯卫杨氏到了大人这里,终于看到了出头之日,既然大人岳家没人了,大人该当再结一门姻亲成家,总之绝不能无后无嗣!杨总镇说,他要在宣府或者京师大户人家,再托人给大人你说上一门亲事!”
“什么?!我那叔父要给我说亲?!”
听见缴立柱说出来的这番话,杨振一时有点目瞪口呆,更是惊讶地反问出了声,随后又摇头苦笑不已。
就在这个时候,张得贵看见杨振这个样子,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他也开始说话了,而且一开口就是站在缴立柱的一边:
“我看这也是正事儿!宣府杨总镇是大人你的亲叔父,如今老指挥使已经不在了,大人你又是广宁后屯卫杨家的长房长子,大人原配早已亡故,你岳家又全不在了,也用不着再考虑他们的想法了!
“既然如此,何不再在宣府或者京师里面,好好结上一门亲事呢?这样一来,将来大人在宣大军中,甚至在京师朝堂上面,也能有一个援手!
“依我看,大人你叔父宣府杨总镇的提议,现在说来,其实正是时候,而且也是合情合理的正经事儿!大人切不要不以为然!”
张得贵的说法,让杨振顿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苦笑着挠了挠头,扭头看了看窗外已经显得黯淡的天光,默然无语。
他的心里当然也很清楚,结下一门恰到好处的姻亲,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当然是非常重要的。
而且他也知道,他若想要在这个时空拥有一个更加广阔远大的未来,那么他早晚都要走出这一步。
“哈哈哈!没错!老张说的一点没错!老弟啊!你一个堂堂的钦命松山团练总兵官,老打光棍儿可不行!哥哥说话直来直去,老弟你别见怪,既然你岳丈一家全死了,那敢情正好啊!续弦再娶,光明正大!”
杨振正沉吟着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个出乎意料的话题,却听见一边上的徐昌永突然哈哈笑着,大声对他说道:
“再说了,你一个总兵官,没个老婆孩子热炕头,那算怎么回事儿呢,还能不能叫麾下兄弟们心里面有一个盼头了?!老徐我要是有一个妹子没嫁人的话,一定把她许配给你!哈哈哈哈!”
徐昌永的这番话,瞬间就在杨振的公事房里引来了一阵大笑,就是一贯老成持重的张臣,这个时候也打趣他说道:
“徐参将,咱们大人是什么人?你要是真有一个妹子的话,不是国色天香,我不信你真好意思拿出手!”
徐昌永听了张臣的话,眼睛顿时一瞪,冲他嚷嚷道:“你小子那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你是现成的老婆孩子,都在宣府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哪知道总兵老弟这几年打光棍受的苦?!
“营里住三年,母猪赛貂蝉啊!我老徐要是有几个妹子在身边,甭管长得怎么样了,在松山城,我还真就不愁把她们许配不出去!哈哈哈哈!”
说到最后,屋里的人都笑了,就连徐昌永自己也忍不住再次哈哈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