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揪着帕子,手中一顿:“是呢,还未定亲,慕哥儿去西南待了两年,又去塞北待了两年,若不是茗之逼着,只怕这时人还在塞北不回来呢,唉,茗之为他亲事也是犯愁不宜,这不,今年都十九了。”
“十九了。”老夫人念了一声,“这年纪是相差的大了些……”
陈氏一口气提上来,吊着胆,她婆婆这是要给慕哥儿乱点鸳鸯谱了?
可是慕哥儿都十九了,若等六姐儿及笄,那还得等上两年才能娶人过门!
刚前后刚这样一想,就听得老夫人道:“不知道宁伯侯夫人同意不同意慕哥儿的婚事再等上两年。”
陈氏只想拿根白绫把自己当场给吊死了!这媒人老夫人若让她做,她该怎么对自家妹妹开这个口!
“老夫人,慕哥儿可倔着呢,茗之这几月里给他相看了多少小娘子,都没入慕哥儿眼,这事儿……”陈氏叹口气,“与六姐儿怕是多半不成。”
“各花入各眼,这事儿啊,说不准。”季老夫人呵呵一笑,“过两月,似乎宁伯府大姐儿嫁亲?”
“是呢,慕哥儿便是为这事儿才从塞北回来的。”
老夫人道:“六丫头若被这亲事一闹,怕一时半会儿恐会想不开,你到时且把她也带去,在宁伯府住上几日,让她疏散疏散,在新娘子身边沾些喜气。”
话都说到这种露骨程度,陈氏也无法再拒绝,应了一声。
最后,季老夫人站起来,敛了笑:“大媳妇儿,你且去让人递张帖子于张家!这口气,咱不能白咽了!”
张家,她们季府还真是不怕他们!
……
宋之画带着瑶瑶一路回了适才正院出来的必经之路,站在那里,揪着心,左右踱步,团团转着。
她只要同宁世子说上一句,只用让他记得,自己与他在紫霞山中是见过的,便够了。
瑶瑶躲在茂竹后,远远看见了宝蓝衣袍一角,小跑回来,朝宋之画道:“姑娘,表少爷,宁世子来了。”
“来了?!”宋之画更加紧张,“瑶瑶,我衣服,我妆面,我头发……可还算周正?”
“周正,都周正!姑娘今日很好看!”瑶瑶宽慰着,“姑娘,您莫紧张,宁世子咱们在紫霞山说过话的,是个翩翩少爷,不可怕的。”
“是呢,说过话的,说过话的!”宋之画揪着帕子,喃喃自语,她手中这帕子,就是他替她捡的,她们两人连名字都是匹配的!
眼看人越来越近,宋之画鼓起勇气,上前几步,视死如归一般,正正守在了游廊下路。
宁慕画走出上房不久,眼光一瞥就看见适才同在上房中的季六也跟了出来,想到之前季老夫人看自己与她的模样,冷笑一声,继续抬步向前走。
这样已定亲的小娘子,还想匹配给他不成?
然而,却看见后面那人一直慢步慢走,同自己保持了距离,一点儿也没有上前搭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