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翰雄毅不凡,才气过人,为人爽快,很得人心。听说他要去西域,不仅陈晚荣要去送他,就是郑晴、郑建秋夫妇也要跟去。
陈晚荣用过早点,还没有出发,吴道子和王翰也到了。于是,众人一道,齐往灞上赶去。
来到灞上一瞧,人山人海,军队肃立,密密麻麻,一眼望去,望不到头。在唐朝,一般情况下,冬季是不会出征的,找个地方窝冬去。
冬季不用兵,这是规律,尤其是春秋战国时期更甚。在春秋战国时期,不论局势有多凶险,只要冬天一到,就不用再打了,找个地方窝冬,等到春暖花开时节再来打就是了。
打破这一传统的是名将白起,伊阙之战,白起恰好把开战时期选在冬季。在冰天雪地里,白起率领数十秦军向占据绝对优势的六国联军发起猛攻。当时的六国联军正在军营里舒舒服服的窝冬,根本就没有一点准备。当秦军潮水般涌来时,立时慌了手脚。一仗打下来,秦军斩首近三十万,这是中国历史上,有史以来斩首最多的一仗了。
从此以后,冬季不用兵的教条就给白起打破了,用兵就更加多样化了。
现在情况不同,李隆基这是未雨绸缪。冬季行军本来就苦,尤其是往西域赶去,那就更苦了。不仅仅在于寒冷,还在于道路不便,补给困难,可以说困难重重。
不过,将士们一点惧色也没有,人人精神抖擞,恨不得肋生双翅,马上飞到西域。
不畏惧困难,士气高昂,是唐军的优良传统,正是因为唐朝有这种可贵品质,才能创造出了辉煌的武功。
行列整齐,盔明甲亮,惹得围观百姓惊叹不已。
陈晚荣一行刚到,就给哥舒道元迎着了。哥舒道元笑呵呵的,冲陈晚荣一抱拳:“见过陈将军。”
要不是哥舒翰遇到陈晚荣,得陈晚荣多方帮忙,现在的哥舒翰依然不过是个侠客,在长安街头行侠仗义。要是那样的话,说不定哥舒翰发迹的时间真得等到哥舒道元死后,他仗剑河西去了。
自从跟着陈晚荣从军后,哥舒翰一帆风顺,成了朝廷一员后起之秀。现在更好了,李隆基派哥舒翰去西域不说,还让哥舒翰独挡一面,这是光荣无比的事情。哥舒道元一生征战,虽任西域都护府副将一职,也是没有独镇西域,比起现在的哥舒翰还是差了一大截。
这一切,都是因为陈晚荣之故,哥舒道元对陈晚荣着实感激,一见面就笑得眼睛只剩一条小缝了。
陈晚荣飞身下马,执以后辈之礼:“见过伯父。”
“好好好!”哥舒道元执着陈晚荣之手,不住轻拍。
吴道子和王翰一左一右把哥舒翰围着,笑道:“哥舒兄,你此去西域,多加小心。我们呀,在长安等着你的捷报。”
“托你们吉言,一定。”哥舒翰爽朗的笑起来。
吴道子压在哥舒翰的肩头,眨巴着眼睛,颇有点调皮:“哥舒兄,你打一个胜仗,我就为你作一幅胜仗图。等到你回到长安时,我把这些画送给你,连在一起,就是哥舒将军西征凯旋图。”
“那就有劳吴兄了!”哥舒翰开起玩笑了:“要是我打一百个胜仗,你不是要画一百幅了?一幅值万两白银,一百幅就是一百万两,那我可赚了。”
一片大笑声响起。郑晴取笑道:“哥舒兄,你这也太俗气了吧?幸好是我们了解你,要是我们不了解你,肯定把你当作一身铜臭的人呢!”
“哟哟哟!我说谁呢?原来是新娘子!”哥舒翰调侃起来。
郑晴既是欢喜,又是害羞,脸一红,嗔怪道:“不正经!”
“那我说点正经的!”哥舒翰脸一肃,对陈晚荣道:“陈兄,你马上就要成亲了,我却不能喝你的喜酒,你说怎么办?把喜酒给我留着,等我回来再喝。”
陈晚荣也开玩笑:“哥舒兄,你这一去,没有三两年回不来。到那时,我都抱孙子了,你只能喝庆生酒了,不能喝喜酒。”
郑晴抿着嘴唇,在陈晚荣胳臂上轻轻一拧。众人一片轰笑,指着陈晚荣道:“好你个陈将军,尽胡说。”
“胡说?”陈晚荣模仿哥舒翰的口气道:“那我说点正经的。哥舒兄,你在西域打了胜仗,就当是我的喜酒,这总正经吧?”
“这还差不多!”吴道子和王翰齐声赞同。
郑晴也是不住点头,微笑不已。
哥舒翰却是大摇其头,指着陈晚荣,脸一板道:“陈兄,你真是不知足?我打一个胜仗,你喜庆一次,等我打十个八个胜仗,你不是有十个八个新娘子了?”
这都是哪跟哪?不过,大家高兴,开心就好,轰然大笑。
这话太过好笑,郑建秋夫妇不由得笑了。郑晴更是靠在陈晚荣肩头,笑得直喘气。
正说笑间,叶天衡、张德铭他们这些军器监的良工到了,又是一通寒暄。
“皇上驾到!”高力士的声音响起,只见李隆基带着一队龙武军兵士,策马而来。
“参见皇上!”陈晚荣他们,还有三万将士齐声见礼,声势浩大,直震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