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氏假日酒店顶楼,直升飞机已经等在那里,姚璐将相机装进手袋,她穿着那身金色到银灰渐变的鱼尾裙,又问陆鸱吻,“你怎么没穿那裙子,那裙子呢?”
陆鸱吻化了妆,穿一件小黑裙,“那裙子太招摇,恐适得其反,喧宾夺主,惹主人家厌烦。”
飞机直飞澳门,萧惠卿拖着陆鸱吻的手上飞机,姚璐裙摆太窄,萧惠卿回头看一眼,又伸手过去,姚璐抬头,“多谢你,萧先生。”
萧惠卿反而发笑,“姚小姐对我生疏了,过去都是直接唤我萧二的。”
姚璐停了一瞬,回:“阿陆说我没有礼貌,我自己也觉得没有礼貌。”
几人坐定了,飞机直接起飞,姚璐望一眼外头,“那个。。。。。。萧四公子呢?”
萧惠卿扬眉,“姚小姐对我家老四感兴趣?”
“不不不,我随口问问,随口问问。”
陆鸱吻低头看一本杂志,姚璐凑过去,“诶,这裙子就是你昨天试的那件,原来是新款,你应该穿出来,比模特干瘪身材好看。”
有咖啡茶水上来,萧惠卿端一杯咖啡,说:“鸱吻穿纯色更好看,昨日那件略浮夸。”
姚璐将杂志拿过来,指着那件猩红礼服,“二公子说的是这件?”
“嗯。”萧惠卿瞧一眼,“洛可可复古风格,若再配上糟糕的盘发,教人沉重。”
姚璐收回手指,叹道:“二公子和我们主编的审美很一致,他也不喜欢这样裙摆,说鲜花下头可能伴着狗屎。”
萧二漂亮眉眼一抬,竟然点头,“我有时候也这么想。”
姚璐扭头看陆鸱吻的裙子,黑色修身礼服,长度只到膝盖下三寸,露出细致脚踝和半截白净小腿,女人戴了一对钻石耳钉,姚璐偏着头,“这件也挺好看的,真是教人难以抉择。”
飞机落在盛家停机坪,盛家十一小姐生日,二十芳辰,自停机坪前往盛家宴会的路上都铺了红毯,顶上亦有薄纱,遮光。
宴会就设在盛家自己旗下的酒店里,自停机坪过去,八分钟路程,中间还有两分钟的升降梯。真正走路只需要五分钟四十八秒,就在这五分钟又四十八秒的时间里,每一步路的头顶都罩着一种纹路细密的薄纱。
姚璐伸手摸了一下那薄纱,低声道:“是西洋货,全手工的,我在纽约定制手工坊见过一次,一寸一千美金。我当时想扯一米回来做裙子,结果被告知他们可以代工,折算下来,一条只能包住屁股的裙子要两万美金。做成长裙,三万两千美金,一分不少,款式不限哦。”
姚璐嘟嘴,“怎么感觉盛家阔气得故意显摆,这是嘲笑我等穷苦大众买不起的遮臀短裙,他们都拿来做蚊帐?”
陆鸱吻笑,“月影纱?武侠小说里面叫这种能遮光的布‘月下美人’,据说是从鲛人身上剥下来的,鲛人被剥皮,便会流泪,这看着还不如月下美人矜贵。”
姚璐低声笑,“有道理,改日咱们去东海捕珠,搞不好还是鲛人泪。”
“咳”,萧惠卿在前头,侧身道:“二位小姐,小心点,这里有道缝隙。”
过了这道手扶长廊,拐角就是盛家的花园,盛家的管家立在那里,手戴一双白手套,见了萧惠卿,“略微弯腰,二少爷,您好,七小姐在里头,我带您过去。”
萧惠卿显然与这人甚是熟稔,男人说:“盛叔,您好,好久不见,这是我女朋友,陆鸱吻。”男人手轻轻勾住陆鸱吻的腰,将她带入公众视线,萧惠卿面色柔和,“鸱吻,这是盛叔,看着我和芸芸长大的。”
大管家眉目很柔和,他年纪不轻,眉毛有些淡金色了,年轻人的黑色正在远走,再过几年,这眉毛就会淡成花白,最后褪成最残忍的昭显衰老的白色。
陆鸱吻弯了弯身子,“盛叔,您好,我是陆鸱吻。”
老人很和气,看了陆鸱吻一眼,同萧惠卿说:“你眼光很好,比老八强,前几日他带了一个鬼妹回来,今天又不知道疯到哪里去了。”
萧惠卿在前头同盛管家谈天,姚璐在后头同陆鸱吻细语,“盛家老八是个纨绔,人长得帅,花天酒地,酒池肉林,盛爵士说他的八儿子,‘不知道他隔日在哪个女人怀里醒过来。’”
“有钱人真直白。”
穿过酒店花园,进了内室,又上一层楼,盛管家去敲二楼拐角的门,“七姑娘,萧家二公子来了。”
陆鸱吻第一次见盛七的时候,这个女人正在工作,她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穿着香奈儿的春夏套装,女人化了很好看的妆,只是嘴上还叼着一块面包。见众人进来,一般女性都要站起来,顺手整理仪容,但盛七没有,她只略微抬了抬眼珠子,又接着写邮件。
盛管家招呼萧惠卿与陆鸱吻坐,萧惠卿点头,陆鸱吻才与姚璐坐下了,“我们来了新鲜的南美可可豆,几位来杯咖啡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