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被画吸引了注意力,便抛开了之前的扭捏,恢复了草原少女的爽朗。
那清润的小女孩声音,配上草原人的大嗓门,透着种质朴而健美的豁然,惹人喜欢。
“特别厉害哦,流浪画家。”华婕笑道。
话头一打开,其其格的好奇心便蓬勃生长起来:
“你们为什么要流浪?”
“你以前从来没画过草原吗?”
“你会画人吗?你能画出我哥哥吗?你会画鹰吗?”
“卖画造不起蒙古包,买不起牛羊和马匹吗?”
“你们有一条好弱的狗,却没有一头羊。”
“好可怜……”
傍晚,好可怜的华婕和沈墨,坐在篝火边,听蒙古人们叽里咕噜的聊天,偶尔爆发出一阵大笑,或一串并不完整的唱腔。
忽而有蒙古大汉站起身,一阵昂扬震慑心灵的呼麦响彻草原,逐渐隐没向天际。
只有在大草原上,才会生出呼麦这样特别的唱法。
也只有呼麦这样的声音,才能在草原上传的那样远。
抛开世俗的华婕,于是又成了篝火中迸发而起,飞窜后逐渐融入天穹的零星火花。
时而炙热的噼啪响,时而安静的跟黑夜融为一体,只默默的观察和倾听。
接下来的几天里,华婕的画中,又多了半夜星空下的篝火;
唱起歌来脸红脖子粗的蒙古大汉;
敲鼓乱唱的蒙古族女人;
蓝天白云之下,绿草蓝河之上,埋头吃草的白色羊群、黑白牛群和棕黄马群;
以及刚学会跑,就尝试着抱在一起摔跤的未来蒙古族搏克选手……
没有规划,没有目的,看见什么画什么,想画什么画什么。
华婕逐渐找到些彻底放假的松弛感,重新体会到了一种奇妙的自由。
绘画自由。
直到第12天,觉得彻底放松下来了,沈墨才对她说,可以打开手机,做别人的女儿,做别人的学生,做这个社会中会不断被挤压的一份子了。
两个人流浪至今,才第一次开启手机。
一阵开机音乐和动画后,华婕手机中弹出一条一条的短信。
有父母的,有沈老师,还有廖珊珊等人的。
她逐次点开,认真阅读,仔细措辞回复。
忽然电话响起铃声,有通话拨入的提示弹出,她手指一按,便即接通。
“喂,你好,是华婕吗?”这是一通来自一位陌生人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