棣华郡主恶狠狠地看着她,一扭身走远了。
玉阶之上,皇帝挥挥手:“都散了吧,有什么事明日早朝再奏。”
回到家中,拱卫司的人已经撤了,家中的孩子和仆役却如惊弓之鸟,个个脸上都挂着惊惶和泪痕。夫妻俩把三个孩子紧紧抱住,心里把策划此事的人骂了个底朝天。
“师父……”
“锦岚?”水清桦诧异地看着眼睛肿得像烂桃子的锦岚,“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都听说了,因为一件戏袍。是陈家,是陈家对不对?”锦岚眼泪像断线的珠子般落个不停。她不明白,她已经活得如此努力了,为什么陈家总是要拖她的后腿,现在更把她变成一个恩将仇报的小人,让她如何面对师父?
“锦岚,此事与你无关。”水清桦温言道,“应当是你哥哥受了棣华郡主的蒙骗。”
这一切并不难推测。陈家大少爷,志大才疏,自小学医毫无成就,好容易托姻亲赵家找了份肥差,因为妹妹和离,他的差事也丢了。自此便对一手促成和离的季氏夫妻怀恨在心。当有人许以重金,让他想办法把戏服交到水清桦手中时,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哥哥如此做,锦岚并不意外,令她伤心欲绝的是寒秋。
“你嫂嫂应该不知情。”水清桦安慰她:“她心中的难过,或许不亚于你。这件事我们有惊无险,不要再提了,让它过去吧。”
师父这么说,是她宽容大度,宅心仁厚,锦岚却不能安心受着,她抹着眼泪离开了季家。
水清桦又想到一件事:“沈翌究竟是什么人?绣坊东家,镇北军校尉,拱卫司都指挥使?三者之间毫无联系。”
对沈翌的出现,季子墨也毫无头绪,但有一个人可能会知道,就是他的族姐沈馨。
于是水清桦借巡视芙蓉园之机,特定找到沈馨打听。
“你是说,翌儿也在京城?我倒不知。”沈馨表现得又惊又喜,可见姐弟感情一向不错。
“其实他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沈馨回忆起二人的幼年时光,“他打小就对织造毫无兴趣,酷爱习武。沈家毕竟是大族,并不限制族中子弟的发展。家里为他请了最好的武师傅,他也特别争气,小小年纪就打遍江南无敌手。”
沈馨嘴角含笑,似乎回到了那段无拘无束的岁月:“他虽勇武,却性格腼腆,人又善良,那时我们姐妹出门逛街,都叫他随身护卫,买的花啊粉啊也让他抱着。”
水清桦想象高大威猛的沈翌怀抱着胭脂水粉的样子,也不禁笑了。
后来,沈翌在家族安排下参加武举,一路势如破竹,不到二十便中了武状元。只是本朝重文轻武,他这个状元,并没有引起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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