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介夫当以为如何?”刘健问道。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刘健觉得杨廷和的才能非同寻常,且和自己的脾气秉性十分的像相,已经渐渐的开始有意无意的培养他了。
至于陈瑀,他们也已经隐隐约约这小子的价值观好像和平常的读书人不同,行事风格虽然成熟,但总有一种不循规蹈矩的样子,斯文中带着一丝丝无赖,这样的人价值观不中正!
“当以常大人那句大不韪之话为切入点。”杨廷和道,“只有这般,才能将事推到风口浪尖,我等又占有绝对的礼法高度,所以此事必可成也!”
刘健点了点头,“介夫说的极是,可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此事若是波及广了反而会引起反噬,闽商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一旁的谢迁看出了杨廷和的欲言又止,道:“介夫这是有话?不妨直说!”
杨廷和叹了口气道:“有句话下官不知当不当得说。”
“说罢,国家大事,岂能藏着掖着?”刘健不悦的道。
“此事最大的阻碍其实不是别人,正是尔三位阁老。”杨廷和道。
刘健听懵了,“你说什么?老夫没有听清?是我们?”刘健再次确认的问道。
“不错!”杨廷和道,“因为这事若是查下去,将会波及到三位阁老的学生,陈廷玉!”
“什么?”刘健怒拍案几,“你说这事那小畜生也有参与?”
杨廷和点了点头,“只那麦秀事件后,我便派人查了陈瑀,其钱塘商会中,竟然有闽商的人!”
“而这次丝绸也是从钱塘商会发出的。”杨廷和继续道,“决计和陈瑀脱不了干系!”
“气死老夫了!”刘健又一次怒拍案几,将案几上的茶壶都拍掉落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朽木不可雕也,德行坏了!”
“老夫去找他陈廷玉去!”刘健起身便要走,却被李东阳拉住了,他淡淡的道:“阁老息怒,若是您这一去,怕是什么事也便做不成了!”
刘健性子比较急躁,不如李东阳来的老成,但他却能听的进他人的劝言,听了李东阳的话后,刘健冷静了下来,一屁股又做回了朱红椅子上。
“介夫你且说说,这事当达成什么样的目的?”李东阳道,“可以不考虑陈廷玉。”
杨廷和看了一眼李东阳,心中狂喜,三位阁老这是准备放弃陈瑀了么?以往若不是因为三位阁老的袒护,陈瑀早已经被他玩死了!
“朝堂现在乌烟瘴气,许多铮臣已经渐渐的向内廷太监屈服,外廷已经没有任何威信力,刚好可以借此次机会,肃清朝野,威慑众官!”杨廷和道:“只要控制力度,闽商决计翻不出什么大浪!”
刘健点了点头,“哎,如今朝纲混乱,奸佞小人众多,皇上又犬马声色宠信小人,大明索国动乱,朝野各自为体,我等受命先帝,顾命为大明,自当“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他目光坚定,“就让我等拿起利刃,将一切祸害大明的妖魔鬼怪一一斩出,还大明一个朗朗乾坤吧!”
“我等愿做阁老手中利刃,还大明一个朗朗乾坤!”三人异口同声的道。
虽然三人一腔热血,但是场面怎么看怎么觉得滑稽,一般这种豪言壮志的口号应该只有刚入仕的小年轻会喊两句,真想不到这三位也是雄风不减当年啊!
说罢,由李东阳从新润色了潘蕃的这个折子,以突出福建左布政使常麟谩骂太祖皇帝为中心思想点。
等折子写好之后,内阁留存了一份,便直送司礼监。
在送司礼监前,关于左布政使的事已经在朝堂传开,六部九卿都在盯着司礼监将会如何处理,事态愈演愈大,眼看着是瞒不住朱厚照了。
虽然内廷已经大部分被刘瑾掌握了,可有个位置他却无论如何也搬不动,那便是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岳。
有王岳在,这事便瞒不住,所以很快这件事就被朱厚照知晓了。
朱厚照“百忙”中,亲自拿了折子观看,这一看不要紧,一看气的脸色铁青,“好你个布政使,骂太祖皇帝也就算了,竟然朕也不放过?”
当然,这些都是经过李东阳重新润色之后的折子,笔笔都像一把利刃,刀刀刺中朱厚照那颗幼小的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