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寒衣手中魔气再一次漂浮,无需言语,其光是站在那里,就如同裹挟着尸山血海之气,让人恨不得俯首称臣。
在众人警惕又隐含害怕的神情中,应寒衣笑了,“诸位尽管来战。”
贺卿宣:“……”
他快速用藤蔓将温清涵捞了过来,低声问着,“杀疯了?”
应寒衣似乎终于再次留意到自己身边还有一个贺卿宣,看向了他。
贺卿宣心下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应寒衣已经再一次笑了,“小仙君,本尊的意思是将焚天神宗的人全都杀了,你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
作为一个正道人士,应当以容错平等的姿态看每一条生命,贺卿宣该放过这些还没做出错事的无辜魔修,但魔修又真的无辜吗?
这些年焚天神宗的种种罪行贺卿宣清楚明白,毁在焚天神宗手上的可不止一个太初阁,那些被残害的无辜生命,惨死于他们手下的正道修士,这时候谁又来说一句无辜。
贺卿宣心下并不平静,甚至只是回忆一下那些厚重书籍记录中,每一个被灭的宗门,他心中都有杀意隐隐升腾而起,但这绝不是一个简单的选择。
他抬眸,不出意外地看见了应寒衣眼眸中的玩味。
“小仙君,想得如何了?你是想放过他们,还是想要杀了他们?”
“谁杀?”
“自是你杀,他们的生死由你决定。”
那么贺卿宣该如何抉择。
作为夺舍老怪,他应该斩草除根,将这些胆敢冒犯他的人尽数杀掉。
作为宣仪宫被正统道法养大的小弟子,他应该维持住心中的那点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前面那些要他命的人动手反杀也就算了,这些甚至还没有动手的人也要如此吗?他若真大开杀戒,必会陷入杀戮的泥沼,道心尽毁。
什么将选择权交给他,魔头分明是在乱他心魂。
就在贺卿宣看似冷着脸,实际上犹豫不决的时候,应寒衣的传音再一次传来。
【阁下,其实本尊很早之前就在想了,你真的是夺舍之人吗?】
这时候问这问题还真是令人讨厌。
贺卿宣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冷冷地看向他。
应寒衣的传音还在继续,【左右玄羽花已经到手,后面的火焰心又算得了什么,阁下你的死期近了,不若还是听话一点,本尊喜欢听话的人,将他们屠了。】
【我若是不愿意呢?】
听到他的拒绝,应寒衣声音中的愉悦更盛了,但也平白多了一股阴森感,【那解开契约之时,便是阁下身死之时。】
轻慢而又随意的话语,让人心头无端生火。
【那便是不杀。】
【杀吧,乖巧的人总是更惹人怜爱。】应寒衣含着笑意,玩味等待着贺卿宣的抉择。
本该气得不行的贺卿宣同样笑了,【帝尊,万一这契约解不开呢?经过我手的玄羽花它还是你想要的玄羽花吗?】
应寒衣眼神一凛,光是眼神都带着无尽的杀意。
贺卿宣语调温柔,【帝尊,我也喜欢听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