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津渡醒来时就见一颗脑袋支在手掌中,双眸瞪得溜圆儿,一缕霞光穿过水波潋滟的瞳孔,她眨一下,他觉得心头春水泛滥。
那抹无辜纯粹劲儿,真是把他拿捏得死死的,谁那么欠收拾还那么无辜啊,好像全是他的错,喜欢她是他的错,她天天要分道扬镳也是他的错。
萧津渡眉头一皱,故意道:“你吓死我,大早上的干嘛呢?”
甘望舒回过神,“哦,那我走了。”
“……”
她站起来。
萧津渡火急火燎地起身,拽住她的手。
甘望舒脚麻,蹲了至少十分钟了,被那么一拽,人直接摔沙发上去,胸膛贴上他的肩头。
她慌乱间垂眸,和他掀起的眼帘隔着不到十公分的距离,呼吸能够交缠,眼底能看到她自己的倒影,连男人睫毛的长度都一瞬一清二楚了。
萧津渡也猝不及防抱了个满怀,清淡的香气不知从她身上哪儿来的,头发,衣服,还是沐浴露,反正香死了,好闻死了,大清早给他整得神清气爽。
但是眼神交融的转瞬,两人都尴尬到屋里着火。
甘望舒火急火燎爬起来。
萧津渡也只能托着她的身子让她站起身,尽管心里恨不得把她拽下来,摁在沙发上,各种欺负……
他拍了下脑袋,惩罚一下自己的龌蹉。
终于,彼此都停止住手忙脚乱的动作。萧津渡为了过渡掉这阵史诗级尴尬,直接无缝衔接开口:“走什么走?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大过年的还气我。”
甘望舒垂下脑袋和梗着脖子瞪她的人对视,须臾,说:“新年快乐。”
“……”他指着她,“有你在,快乐不起来。”
甘望舒抿抿唇,也没有去反驳,只是扭开头看外面的日头,“不早了,要不,我请你吃个早饭或午饭,当感谢你的。”
萧津渡盯着她略显落寞,神色和新
年格格不入的侧脸看,去拉她的手腕。
她回头。
萧津渡:“你昨晚找我干嘛?”
“?”她挑眉,“我找你?”
“对啊,你找我,找我干嘛?”
“我让我朋友喊你去接我的?”
“不是,你喝醉了,到这里还在念叨我的名字。萧津渡萧津渡地喊,是你要找我。”
“……”
甘望舒极为尴尬地表示:“我做梦呢,说梦话呢。”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想我呢?”
“……”
甘望舒不知为何他能直接坦然地说出这些话,好像这半个多月他们依然每天插科打诨地见面消遣彼此一样。
她茫然的眼神像尼亚加拉瀑布把萧津渡的心浇灭了,光暗淡了下去。
甘望舒也将他眸色的变化看在眼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萧津渡整理身上的外套,“回你家里找蓝姨给你做饭吧,我中午约了人,不用请了。”
甘望舒看他起身往浴室走。
她安静几分钟,等他洗脸的时候,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萧津渡瞄了眼门口:“干嘛?要在这洗漱也行,你妈妈有没有出门走亲戚?要不给你叫个外卖?我这儿最近几天没有吃的,我外婆回去了。”
甘望舒:“谢谢你昨晚去接我。”
萧津渡没吱声,一个字没有给她反应。
甘望舒见此,看出来他真是烦透了这句话了,她鼻尖一酸,忽然忍不住问:“我昨晚真的找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