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愣了下,又轻叹:“那你赶紧吧,必须要签字。”
虽然这个手术没多大生命危险,但规矩不能破,如果不签字就动手术,万一手术过程中出现点什么事,那责任就得医生来担。
陆序:“就不能先动手术吗?你看他都疼成那样了。”
医生正要说什么,袖子突然被抓了一把。
周煜林费劲儿地撑着眼皮,满额头的冷汗,都是疼出来的:“我自己……我自己签……给我笔……”
医生还没反应过来,陆序已经一把将笔塞进他手里,又帮他拿着责任书。
周煜林挣扎着抬起胳膊,手却抖个不停,怎么都下不稳笔。
陆序啧了声,握住他的手开始操控,几乎是帮他签完了字。
医生眼角抽了抽:“……”
这也行?算了。
周煜林被推进手术室前,眼巴巴地望向陆序,嘴唇发白:“能……别走吗。”
这是他第一次动手术,他害怕。
更怕醒来后,身边没有一个熟悉的人。
但高傲如周煜林,他不敢说,也不想让陆序看见他的脆弱,可怜他。
看着周煜林虚弱得像一株快要枯萎的兰花,陆序意味不明地嗯了声。
等反应过来,手术室的灯已经亮了,而他像个傻子一样,站在走廊上,守着情敌做手术。
陆序自嘲一笑:“我可真有意思。”
这两口子,真应该赔他点钱。
—
周煜林再醒来时,是在医院的病房里。
视线扫了一圈儿,屋里没有一个人。
他睁着眼,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半晌,周煜林缓缓蜷缩起身子,用棉被把自己裹着,像一个难过的蝉蛹。
没来。
那个人,到最后都没来。
说明即便陆序打了很多个电话,靳修臣知道是关于他的事儿,故意不在意,电话都没回。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他。
他们相依为命了十年,一直深爱着彼此,本以为会在一起幸福一辈子,为什么就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为什么就走散了。
为什么啊。
老天爷,谁能告诉他答案。
周煜林想得心脏都发痛,也怎么都不明白。
头埋在被窝里,光线很暗,他又记起很久前的事儿。
那是他们高考完的一个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