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察觉到隔墙的阴影中,刚刚离去的“老板”恭敬的站在一位老者旁边。
苍老的声音轻声说,“我记得她是我们培养出来最优秀的那个了吧。”
“是的,九月在那一帮孩子中是最强的,帮我们做了很多事,就是脑子不太好使。”
“看出来了······能从那个地方走出来的人,也不奇怪,总有点和常人不一样的地方。”
他们知道,九月这一去就不可能再回来,尸首都可能不复存在,要暗杀的那个人没那么简单。
但无论如何这是一次尝试,哪怕有些过于阴暗,如果能一换一那便是血赚,因为死士可以再培养无数个,而江城只有一个。
无数人在策划让华夏失去这个天才,只有霓虹第一时间付出了行动,事实上在各个地域各个领域,大国之间都在彼此渗透。也许就是某个人文领域的大佬,或者坐拥无数粉丝的自媒体,他们在受人追捧的背后,实际上心脏不是华夏的红色。
很多阴暗我们无法想象,海过于深,从表面的平和难以看清底部的汹涌,我们庞大所以我们复杂。
九月在听到自己这趟可能是生命中最后一次任务的时候,她并不哀伤。
从幼年期被灌输的概念就是为了老板去奉献一切哪怕自己的生命,这是她们存在的意义。
实际上这种死士文化在霓虹的大家族里现存至今,他们的方法变态且独特,从欲望、性格、训练三个方面扭曲人原本的意志,像九月这样的人完全是傀儡。
把欲望降到最低点,也就是只存果腹之欲。
人最鲜明的一个特点就是对欲望的追求无止境,我们一开始想吃饱饭,然后满足了这个标准我们想吃些好的,再满足之后想吃些稀奇的。由此可以代入物质社会的所有,包括穿着,物质条件,居住基础。
九月每天吃米团,白肉,喝也只有清水,不吃就饿死。
这是一种控制手段,也许有人会问为什么大街上见到别的东西不吃,因为丧心病狂的驯养死士人员会把他们幼年期所有见到的食物加上毒药,吃了就死掉。
所以九月对所有的食物都敬而远之,只吃驯养者提供的东西。
性格上的扭曲条件在于服从,无条件的服从,他们随时会要求同在一个院子里封闭的死士杀掉自己朝夕相处的同伴,两人只能活下来一个。
我们生,他们便要死。
由此来祛除掉毫无用处的情感,他们只需要对一个人产生五体投地的感情,即使死士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训练就更为简单了,九月曾经被放在各种险恶的环境下厮杀,她虽然今年刚成年,但手底下的人命已经不计其数了。所以她的身上除了呆滞存在的还有无意识流露出来的杀气,她尚年幼不能完全控制这份气质。
在一个漆黑的房间里面,十几个死士只能活下来一个,而无数驯养者守在外面,这样的环节他们经历了无数次。有时候需要等待一天一夜才能出现结果,有时候则需要一个时辰。
待其中的响动消失的时候,木屋的门会被打开,里面存在的最后一个生者,就是死士的人选。
他们收养的幼童无数,流失掉再多也不心疼。
驯养者们记忆最深的一次,只用了十五分钟,木屋中消失了所有的声音。他们打开之后惊讶的发现,九月坐在墙角最边缘的位置,在一片漆黑之中她跪坐在地上,衣衫已经完全被染成血色,她手中紧紧握着一把刀,伸出舌头舔舐了一下嘴角的血迹。
九月看到人之后小心绕过尸体走了出来,跪在木屋的门口,手放在额头前,掌心下是粗粝的地面。
她长发披散开来,宛如一朵盛开的黑色妖艳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