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阿嚏!”
这日,盛流芳正在写字,突然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彩儿忙递上帕子:“小姐,听我阿娘说,像你这个情形,肯定是有人惦记!”
盛流芳索性撂下笔,笑道:“那咱们就出去走走吧,看看到底是惹了谁惦记。”
“使不得,这几天还是别出去了。”盈儿端了新做的蛋黄酥进来,“那院工说得明白,昨天夜里确实看到了一个黑影,貌似还会飞檐走壁呢。眼下情况也不明朗,我看还是呆在府里安生。”
这事盛流芳知道,今天一早,管事刘平发现东院墙底下碎了几块琉璃瓦,便责备守夜的院工不上心。那个人却一口咬定昨夜当值时在院墙上看到了一个黑影,不待他反应过来便消失在了夜色中,瓦片肯定是当时踩落的,恳请刘平仔细查证。
彩儿“噗嗤”一声笑出来:“会飞的黑影来翻相府的墙头?难不成高手都喜欢在夜里练功?”
也难怪彩儿不信,琉璃瓦价值不菲,院工若是不找个说辞,肯定是不行的。
盈儿把盛流芳按回椅子上:“我的好小姐,就算是借院工几个胆子,他也不敢胡诌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战事虽平,却仍有流民涌入京城,每到这个时候,最容易出些怪盗神偷,咱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呀。”
“好好好,听你的。”盛流芳一边说着,一边又打了个大喷嚏。
另一头,沈漠然正在新置办的小院里整理行装,马上就要轮到他在夜里当值,他特意回来向义母禀告。
待收拾妥当空出手来,沈漠然自然地摸出了怀中那方榕树绣帕:那是他魂牵梦萦的人啊,自打回京之后,他就时常惦记,流芳,你现在是什么样子,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盛府并不难找,正街上硕大的烫金匾额,想忽视都难。可一个是养在深闺内院的小姐,一个是常在宫中行走的副尉,虽都身处京城,见面的机会仍是微乎其微。
这次沈漠然轮值,有了大段的空闲,他有些急不可耐,倏尔冒出了儿时的念头,趁着夜色翻进了盛府的后院墙。
不料一座府邸,竟是念水庵的数倍之大,沈漠然尚未来得及仔细观察,就惊动了相府的守卫,他那时才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幸而他身手敏捷,才得很快脱身!
沈漠然还在沉思,外边响起了脚步声。他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芝麻巷的伙伴来了。
果然,沈漠然刚一迎出去,就见小草推着小花来到跟前:“大哥,快看看咱们的漂亮妹子。”
小花半边脸上有红色的斑块,故而她的房间里从来不摆铜镜。刚好六皇子君璟承派人给沈漠然治伤,得知他的义妹也有困扰,便吩咐府里的医官一起诊治。
御医说小花脸上的斑块并不是胎记,得知道病因才好根除。小花这才微垂了眼睑,低语了一句:“烫的。”
“只因我是个丫头,爹爹便不喜欢我,娘也骂我是赔钱货,只告诉我得多做活,后来我又添了个弟弟,家里的日子便更难过了。有一回,难得锅里有了稠稠的米粥,我一时没忍住偷尝了一口,刚好被我娘给看到了,她骂我嘴馋,还说好东西就该给弟弟留着,我心下委屈争辩了几句,她就一瓢滚水泼了过来,嘴里还嚷嚷着,看还敢不敢顶嘴了。我爹当时叹气,却并非是因为心疼我,料他是担心我长大了不好配人,卖不到几个钱罢了。后来我哭累了,迷迷糊糊地睡着,等再醒来时,就发现已经找不到家了。一拖二拖,这伤疤就成了红斑,后来兄长也领我看了不少郎中,他们都说很难治好了。”
就是怕勾起小花不好的回忆,故而小草从来不敢提及小花脸上的伤。也就有回小刀多嘴:“花儿,你的脸到底是咋回事嘛?”
小刀那次惹得小花哭鼻子,又被小草狠狠地擂了几拳,这才长了记性。
御医听完就有了法子,好药材也是六皇子给的,每隔三天就敷一次药,如今小花脸上的疤痕已经很淡了。
两弯柳叶眉,一双丹凤眼,如今的小花面若桃花,愈发好看。
沈漠然很是欣慰:“咱们的妹妹本就聪明能干,现在更加出色了,恢复容貌是件大喜事,值得庆祝。”
听了沈漠然的夸奖,小花的脸颊突然变得红红的。
小草亦是难掩兴奋:“大哥,宫里边的大夫是真厉害,托你的福,小花这回可算是改头换面了。”
“呸呸呸,你怎么不说我洗心革面呐!告诉你须得多识字偏不肯听,就算不能像大哥一样学有所成,说话恰当也是应该的呀。”小花不满地嘟囔。
小草自知又用错了词,挠了挠头道:“你也知道,哥的脑子里装不进几滴墨,不要生气嘛。”
“才不是哩”,小松抢着跟小花说,“自打你让我们读书识字,草哥可用功啦,论起来看书的时辰,他一个人比我们几个加起来都多。”
“时候再久也没用呀,我可没看到他有长进呢。”小花仍不买账。
这时小刀调皮地挤挤眼睛:“草哥八成是分心了,每每板凳刚坐热乎,他就会惦记起他的宝贝妹妹,想知道他的小花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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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什么他的小花。”小女子一扭脸,徒留小草尴尬。
此时,一阵“咕噜噜”的声音传了出来。大壮不好意思地指了指自己圆滚滚的肚皮:“一听到庆祝,我就想到好吃的,我这肚子老是替我着急,我还管不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