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望康抱给采荷她们抱一会。”
“我问你,之前你去哪了?”
“吩咐府里的晨务去了。”
“你离我远点。”突然间,他又嘶吼了一声。
快走到床边的许双婉顿住了足。
而宣仲安这时深吸了口气,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连着几次后,他满头大汗,但他身上那高胀的怒火明显地虚弱了下来,直到他弯下了腰,弯曲着身倒在了床上,他又成了那个虚弱病气的宣长公子。
“过来。”他睁着眼看着她,这时的他身上已没有了此前那通身吃人的气焰,此时,他虚弱不堪,奄奄一息。
许双婉的双眼一下就热了起来,迎着他的眼,她走了过去。
“你怎么了?”宣仲安见她过来了,没等她坐下,就去拉她的手,“怎么就不照顾我了?”
“刚才,刚才……”许双婉忍着眼里的泪,她深吸了口气,才有力气道:“刚才有事去了。”
“你骗我,”宣仲安头疼,他伸手揉着头,试图让脑袋更清楚一些,“你在骗我。”
他再糊涂,也知道。
他们成亲以来,她看似什么都不说,但她从来没这般对待过他,他再晚夜归,她也会等他,拿帕给他擦脸的也是她。
是她,不是什么下人。
她从来没冷落过他。
“嗯。”许双婉别过脸,擦掉了眼里流下的泪,再转过头来,她朝他笑了笑,“你都没告诉我,你是去吃花酒的。”
宣仲安顿了一下,不等他说话,她伸出了手,给他拉起了被子替他盖严实,又坐到了床头,把他的头搬到了腿上,替他揉起了头。
她的手太温暖太温柔了,宣仲安呻吟了一下,感觉冰冷的心口,冰冷的身躯皆渐渐地暖和了起来,他这才感觉到了他的心和他的身体有了人的温度。
“不都是。”他闭着眼,长吐了口气道。
“嗯?”
“那种酒宴,不都是花宴?”宣仲安拉着她的手,放在嘴心吻了吻,方才松开手让她接着替他揉头,嘴里道:“那不是你以前去的那些小姑娘家家才去的吟诗赏花宴,这男人的酒宴,什么时候缺得了陪酒的女伎?”
“你因这个,生气了?”他睁开了眼,从下而上看向了她。
“嗯。”许双婉伸手拦了他的眼,才答。
“没碰,太脏了。”宣仲安由着她,没有血色的双唇慢慢地一张一合,“她们不是你。”
不是他的婉姬。
“嗯。”这一次,许双婉也只应了一声,只是应声过后,顾不上眼泪会掉在他的脸上,她低下了头,在他额头上轻轻地落了一吻。
那泪,烫得她手下宣仲安的眼闭了闭,他笑了起来,有些无可奈何地道:“还哭了。”
难道伤心的不应该是被她错待,随随便便扔给下人打理的他吗?
许双婉笑了起来,她笑中带泪地又轻应了一声,缓了缓,才道:“有些火了。”
“是吗?”
“诶。”许双婉还是拦着他的眼,不想让他看她此时的脸。
她不喜欢自己的反反复复,却发现明知不可为,却还愿意为他再沉迷一次。
原来爱是这个样子的,让人糊涂,她有点明白她母亲的那些不死心了,原来感情是如此让人脆弱。
“是吗?”他又说。
许双婉低着头贴着他有些发冷的脸,暖着他,她又笑了起来,眼泪不停地流。
“我不信。”宣仲安因她的眼泪,和她这从未有过的对他的亲昵笑了起来,那紧拢的眉眼刹那明朗如阴雨过后放空的晴天,有着说不出的轻松写意,“我都没看到。”
他哄骗她:“你松开手,看看我就信了。”
他说着,轻轻地别过脸,亲吻她的眉眼。
没有人再说话,此时他们已顾不上别的。
等激情缠绵的过后,宣仲安搂着怀里的人,与她道:“你不用学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