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指责中,萧堇颜的脸色不变。
“萧堇颜,她是你的长嫂,又怀了身孕,即使她犯了什么错,你让她跪在门口,也有些说不过去。”罗敷郡主懒洋洋地看着萧堇颜。如果说开始的时候,她是看吴依琳可怜,才顺手帮一把。那么现在,在她看到萧堇颜冷淡的态度后,罗敷郡主却是为了自己的脸面而战。
即使她再喜欢萧堇颜说的故事,也容忍不了萧堇颜对她的忽视和不敬。
“小人敢问郡主,天云国可有律法规定,当朝官员和官宦家的子弟可以插手别人家的家事,甚至逼着别人认亲?”萧堇颜淡淡地问。她是不想认识,却并不代表着她怕事。
自家这边和吴依琳那边的破事,谁也别想让她屈服。
罗敷郡主听了脸色涨红,萧堇颜这话分明是在埋怨她多管闲事。
“大胆。”罗敷身边的嬷嬷气得立刻指着萧堇颜呵斥,“来人,将这个狂徒拉下去好好教训一顿。”
萧堇颜淡笑着看着罗敷郡主,“这就是郡主今日过来的意思?”
“萧堇颜,你也算读过圣贤书的人,圣人曰:长嫂如母,你这样对待你的长嫂,对待一个孕妇,别说本郡主多管闲事,任谁看了也会出于公道而管一管。何况本郡主并没有压着你的意思,只是想带着她进入让你们好好解释一番,将误会解除了,你不领情也罢,可也别太过分了。”
“郡主,这儿是萧宅,是我萧堇颜的家。如果我的家门我都管不了,什么人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萧宅两个字是不是要改写呢?”萧堇颜还真没有想领情的意思,“再说她只是一个陌生人,我凭什么要让她进家门,难道随意来了一个强盗匪徒我就要开门欢迎?”
陌生人?罗敷郡主一愣,周围的人也都愣住了。大家都是在大院中待过的,萧堇颜话里有话,大家都听能出来。
所有带着疑惑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吴依琳身上。
“二弟,当初……”
“当初的断亲书难道是假的?萧夫人,别忘记了,我们兄弟四人人手一份,要不要拿出来给大家看看?”萧堇颜厌恶地看着她,已经断亲了。这个可恶的女人居然还来逼迫她,那就别怪自己心狠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请你们回去吃顿团圆饭,给爹娘上一炷香而已。难道二弟……”眼看着事情的发展要歪路,吴依琳有些急了。
“已经断亲了,还吃哪门子的团圆饭?至于给爹娘上香,就更不劳萧夫人操心了,我们萧宅中有爹娘的牌位。”萧堇颜冷笑着看着她。“对了,萧夫人一口一声认错,那能不能劳烦你当众说明白你到底错在哪里呢?”
吴依琳脸上好不容易聚集的一点儿血色,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她怎么敢说?”萧堇辰的语气里更带着浓浓的厌恶,“她敢说为了逼死二哥,愣是抢了二哥吃药的银子?还是敢说明明二哥身体不好,还故意逼着二哥去找活干?或者说,为了逼我们离开,背着我们将小弟打的身无完肤,甚至为了偷偷弄死小弟,在新棉袄中换上芦花?”
“三弟?”吴依琳惊恐地看着萧堇辰,她没想到萧堇辰真的一点儿脸面都没有给她留。
“我们被赶出来没有地方住,没饭吃的时候,她都没有管过我们。二哥,她肯定是看上了我们的大房子了。”堇春脆生生地说“当初,她和那个死婆子还用针扎我,只要二哥和三哥外出干活,她就不许我吃饭,还威胁我不许告诉你们,说告诉你们就要将我卖得远远的,让我再也见不到二哥。”
堇春一边说,一边身体发抖。
周围看热闹的人不时发出阵阵惊讶声,剧情的翻转让每个人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罗敷郡主更傻了一般站在一旁。
“现在这院子是我们的家,我们兄弟三人不会让你进去的,你死心吧。而且你很恶心,想跪的话,你就跪的远一些,我怕脏了我家的地方。”萧堇颜冷冷地开口,她拉着堇春的手安慰他,“小弟,看清楚了,你不用再害怕,这个女人和我们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即使她是官夫人,也别想伤害你。”
“我不怕,我有二哥。”堇春仰起头看着她回答。
周围的人看到吴依琳煞白的脸色,什么都明白了。甚至有聪明的人已经开始脑补,吴依琳过来是想霸占三兄弟的家产。毕竟现在萧堇颜在诗会上夺得头筹,琴棋书画样样厉害,这么大的院子可就是一笔大银子啊。
吴依琳摇摇欲坠,她觉得每个人看着她的眼神都带着鄙视,太丢人了。
她更担心,要是这件事传开了,会不会影响到萧堇风的名声。
“如果你想到衙门去告的话,可以。等你赢了再说,现在滚,我们萧家不欢迎你。”说完,萧堇颜拉着堇春的手往里走,她转头看了一旁脸色难看的罗敷郡主,“不好意思,郡主,家里发生的事情让你看笑话了,堇春的情绪不太好,今日失陪了。”
行了礼以后,她带着两个弟弟和下人直接进了院子,大门再一次当着罗敷的面关上了。
罗敷当然不满萧堇颜对她的态度,但事到如今她也明白了,自己是被眼前这朵小白花给当枪使了。
看到罗敷郡主不善的眼神以后,吴依琳一下子晕了过去。
“夫人、夫人。”杜婆子大惊失色,小绿也慌了。
只是刚才的事情,让围观的人寒了心,那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人愿意过去帮忙的。
好在吴依琳是坐着骡车过来,赶车的人还在不远处等着她们。
杜婆子也顾不得罗敷郡主难看的脸色,连忙和小绿将吴依琳架着上了骡车离开了。好在罗敷郡主虽然生气,却没有真的去为难她们。
罗敷郡主觉得抑郁之极,她带着礼物上门是想和萧堇颜修复关系的。没想到今天因为多管闲事,反而将双方的关系拉得越来越远。
“不过是一个说书的,居然敢在郡主面前摆架子。”嬷嬷冷着脸为罗敷郡主抱不平。
“说书的怎么呢?爷的人,就是说书的,也不是你一个奴才该议论的。”忽然,楚宣烨的声音响起。
罗敷和嬷嬷一听,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