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绉轻笑一声,道:“带我回去可以,请先出示府尹大人的令签,以及签署的缉拿公文。”
曹捕头闻言哈哈大笑,讥笑道:“令签公文都有,到大牢就给你看。”
沈绉用扇子一拍手心,笑骂道:“阳启这个老匹夫,以为改个名字龟缩岳阳城就能逃过惩罚,真是做梦!岂不知其身臭秽不堪,躲到哪里皆是枉然,御下不严,纵容爪牙横行不法,教子无方,纵容其子僭行公门之事。哼,只此二条,足以叫他丢官去职,何况还有陈年旧罪未赎。我倒要看看,你们把我抓到大牢里要如何处置!”
阳显闻言瞬间变色,警惕道:“你究竟是谁?”
沈绉嘴角一勾,牙缝中挤出两个字:“你猜。”
曹捕头上前欲绑沈绉,阳显忙拦道:“曹捕头,今晚你是奉命巡街,盘查外乡人,小生跟你只是偶遇,提醒你一句,见到可疑之人须搜身,不能自证身份的,方可带回衙门,此种情况不需要出示府尹大人的签文。”
曹捕头会意,对沈绉道:“今日湖边出了命案,本捕头奉命巡街,盘查外乡人,你这人甚是可疑,本捕头要搜你的身。”
沈绉放下扇子道:“不敢劳动曹捕头,小生还是自己动手自证清白吧,烦劳妈妈和众位姑娘转过身去,小生要脱衣服了。”
在场的姑娘们不禁掩口偷笑,磨磨蹭蹭地背过身子。
沈绉先解下荷包放在桌子上,曹捕头伸手就去摸,沈绉一把按住,道:“曹捕头,荷包小小,装不下杀人的凶器,也要搜查吗?当然,你可以搜,只是别短少了银子,否则传到京城去,府尹大人面上可不好看。”
曹捕头讪讪地缩回手,荷包那么鼓,一定要找个名堂狠敲一笔。
沈绉撇了撇嘴角,从怀中掏出一个做工精美的镂空雕花漆木盒。
漆木盒看起来很贵重,里面装的东西定然也价值不菲。曹捕头很想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想起沈绉的话,忙对手下差役使眼色。
一个差役上前打开漆木盒,没想到,里面竟然是个赤红色的癞蛤*蟆!
那赤红色癞蛤*蟆一见盒子打开,一跃而起,一道毒汁从耳后喷了出来,好巧不巧落到那差役的眼睛里。
那差役顿时哀声惨叫,满地打滚,直呼看不见了。
众姑娘闻变,转过身来,见那差役惨状,吓得直往后退。
曹捕头一把拔出腰刀,指着沈绉道:“你竟敢害人!来啊,把他给我带回衙门,关进大牢!”
其余差役一拥而上,就要捆沈绉。恰在这时,那个闯祸的癞蛤*蟆从桌上再跃而起,跳到沈绉衣襟上,扒着衣服就钻进沈绉怀里。把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差役们也不敢再动沈绉。
沈绉面露嫌恶之情,指着怀中道:“曹捕头明鉴,这东西外貌丑陋,甚是恶心,自从我到岳阳后就赖上我了,每天直往我怀里钻,打也打不着,赶也赶不走。我只得寻个盒子把它装起来,打算扔得远一些,谁承想这东西还会害人。曹捕头是公门中人,勇猛过人,还请帮忙把这东西赶走。”
曹捕头见众人都盯着自己,觉得对着个书生和癞蛤*蟆举刀,有损自己勇武形象,忙收回腰刀,道:“捕头嘛,自然是为公门缉捕盗匪,岂可任你差遣,替你驱赶苍蝇蛤*蟆?”
沈绉只得苦着脸,从怀中摸出路引,递给曹捕头,一面瞧着地上打滚的差役,担心道:“瞧着真是不忍心,曹捕头还是赶紧让人带他去看郎中吧,诊金药费由我来出,要不也得找点香油给他洗洗眼睛。”
曹捕头应允,命两个人抬起眼睛受伤的差役,去找郎中。
沈绉打开荷包,摸出两锭各五两的银子递过去,道:“这是诊金和汤药费。”
曹捕头见沈绉出手大方,捏着路引,心中暗暗盘算起来。
阳显见状凑了过来,示意曹捕头看路引,曹捕头这才打开路引读道:“兹有赵郡礼县林乡张生表字若虚者知礼仪明孝悌。。。。。。云云。”
阳显见路引上盖了太学学监祭酒印,诧异道:“张公子是太学生?”
沈绉点点头:“不错,还是曾联合同窗一起上书弹劾过你父亲的太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