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道小张哥话多,但没想到他的话会这么多。
酒廊的营业时间早就到了,服务员已经来请了好几次,最终我们的屁股都没能从座位上挪开。
我让服务员按规矩来,就把灯熄了,一片黑暗中,总算听小张哥讲完了这段往事。
“后面的事情你猜应该也能猜到,我跟族长在林子里找了很久虫子的来源,都没有找到。最后在美国人建的前哨站的眉河水下发现了端倪,那里连通着地下河,虫子是从一座墓里跑出来,顺着河水到林子里的。后来我们找到那位毕摩,从他口中得知了盲塚的信息,但几番探测,都终止在外面那片盲区。最终毕摩拜托我们把寨里的彝民迁到江西,告诉了我们一个跟盲塚有关联的地方,张家人开始将那里纳入监管区。直到后来族长失忆后失踪,我一直在找他,但都完美错过了,去年年底才打听到他的消息,于是我们才开展了后面的计划。无邪,不是要瞒你,而是我们根本没有进过盲塚,也对你们去的江西那个墓一无所知,无法从中推断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我点头,开始在脑中思索这一切事件的关联。
身边响起震耳欲聋的呼噜声,我这才发现,胖子早就歪着脖子睡熟了。
叹了口气,我把胖子摇醒,胖子揉了揉眼睛,忽然大叫一声“妈呀”,然后从座位上弹起来,“我擦我擦,天真你在哪,我怎么好像失明了。”
我把手机点亮,在他眼前晃了晃,“醒醒,只是熄灯了。”
胖子缓了一会,问道:“仓鼠哥怎么不讲了?”
“他妈的早就讲完了,你听到哪了?”
胖子摇摇头,我心说看来我得再讲一遍,于是把小张哥的话缩减,给胖子单独解释:
“简单来说,就是小哥当年阴差阳错惹下一段孽缘,给自己惹了一身骚的故事。他跟小张哥在百乐京发现了一种虫子,推断这种虫子来自青铜门里。一路沿着虫子的痕迹找到彝寨,打探到盲塚的消息。但盲塚进不去,彝寨的毕摩就告诉他一个跟盲塚可能有关的地方。结果后来他还没去就失忆了,再后来你就知道了——一直到他从青铜门里出来,我三叔忽然带着盲塚的消息出现,小哥觉得当年的事情可能还没完,并且已经超出了预料。”
这时,我敲了一下桌子,以唤起胖子的注意,“第一个超出预料的地方在于,盲塚里的东西很可能超越了终极,或者和终极有关系。第二个地方在于——”
我看向小张哥,也伸手在杯中蘸了下酒,在桌面上写下三个字。
百越京。
“当年你们去的百乐京,我想,正确的写法应该是百越京吧。恰好,这次龙母墓之行,我们遇到了百越人的后裔,这说明当年有些重要的信息,被你们完美的错过了。”
小张哥惊讶的看着我,似乎在说:你怎么抢我台词?
我笑了一下,小张哥对我道,“的确如此,我们目前已知的线索很少。族长说你一直与西部档案馆保持联络,希望你能查一下我妈的去向。”
张海琪?我看着小张哥,忽然反应过来,“你是觉得她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小张哥摇了下头,“不知道,只是一种直觉。”
我点头,几人再聊了一会。
我不知道当晚的话题是怎么从盲塚聊到莫云高身上的,只记得最后胖子拍案而起,大骂:“他妈的就是一变态加受虐狂,我告诉你,当年小哥要用皮带抽他几鞭子,准没后面这档子破事。”
我笑了笑,思绪从多年前拉回来。
看了闷油瓶一眼,他一直保持着双手环胸的姿势,静静地听了一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