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就这样有惊无险的过去了,东方泛起鱼肚白,黑夜逐渐被黎明驱散,天边开始泛出微弱的晨光。就在这时,张旭和他的同伴们突然听到一阵极其细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那声音就像是老鼠在地上爬行时发出的悉索声,但又似乎比那更轻一些。他们立刻警觉地靠拢在一起,紧张地注视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随着那些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张旭他们能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的人数不少。接着,他们听到了对方传来的话语,虽然声音不大,但却足以让他们听清每一个字。
“二狗,你说这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每次来这里,我都心里头发毛,总觉得好像背后有只眼睛在盯着我。”其中一个人说道,声音中透露出明显的恐惧。不过,听起来他好像在抬着什么东西,因为他的语气有些吃力,仿佛正在努力承受着重物的压力。
““行了行了,猫三,别那么多废话了,赶紧干完这事回去吧,我老婆孩子还在家等我呢。”二狗不耐烦地说道。
猫三翻了个白眼,不满道:“你还有心情说你老婆孩子,你这要不是你老婆生孩子,你妈能被送到这?到这咱们虽然不知道是干啥,但总不会给养老送终吧,肯定没啥好事,村里的人都没回来过。”
“去去去,你懂什么?我老婆给我多生几个才好呢,那老不死的早该死了,晦气的很,活着也是浪费粮食,早死早给我腾位置,还能省下一口粮食。”二狗听后不屑地吐了口口水,还伸脚踢了踢被布袋装着的一个人,脸上露出一丝嫌弃的神色,那张满是黄牙的嘴巴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显得格外猥琐。
“要我说,还是你这种心狠的人活的痛快。”一旁的猫三感叹道。
“切,说得好像你多善良似的,谁不知道谁啊!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就别装好人了,又没人会听到,能被选来干这个活的要么是丧良心的,要么是快活不下去的,你觉得自己算哪个?”二狗对于猫三的话不以为然,甚至还有些反感。
“算了算了,算我多管闲事。”猫三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多说什么。毕竟在这个贫穷落后、资源匮乏的小村子,人们的生存压力巨大,道德和伦理观念也逐渐淡薄。而像二狗这样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已经成为一种普遍现象。尽管如此,但在内心深处,猫三仍然希望能够保持一份良知和善良。“算了,干活吧,干完我也想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呢。”猫三脸色变换了下,很快又开始换上笑脸说道。
继续说道,“哎,不过话说回来,咱也不能不干活啊,不然家里的老婆孩子怎么活呢?”
二狗皱起眉头,无奈道:“唉,没办法,只能听天由命了。希望这次的事情早点结束,我们能够尽快回家团聚。”说完,他加快了手中的动作,似乎想要快点完成任务。
张旭他们悄悄露头,只见二狗猫三好似在挖坑,除了这两人外,还有一个人,佝偻着身子,低着脑袋看不清表情一直在挖土,二狗猫三仿佛一点也不在意在这人旁边说任何话。
缩回脑袋,张旭看了看罗丰变色的脸庞,明白罗丰是认识这两人的。
“他们是村里的地痞恶霸,但是也是村长孙子的跟班,我小时候经常给他们打架,不会认错的,旁边低头的那个,是村长的小孙子,因为长的丑,还有点脑子有问题,很不受村长和村里人待见,没想到他也会来这。”罗丰垂下眼眸,手指都快要抓变形了,他想不通为什么,事情跟他想的怎么不一样,这是他们的村规,是受到天神护佑的,一直以来他们心中的信仰,怎么就变成人为的了。
“听这两人的意思是,二狗的老婆生了孩子,所以他年迈的妈妈要代替那个孩子来这,从而换取孩子的新生命。是这意思吧。小罪民。”周维开口总结了一下那两人说的信息。
“嗯,应该是有新生命出生了。”罗丰把脑袋垂的更低了,语气低落的说了一句。
听到这句话,张旭和周维都沉默了一下。
“你在难过?有些东西改变不了就接受吧,这样会好受些。”张旭的声音难得的带着一丝温柔和怜惜,他看着眼前的小少年,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心疼,卧槽,他是中邪了吗?他不缺弟弟的,更不喜欢男人。
“怎么可能不难过,怎么可能接受得了!”罗丰抬起头,泪水在眼里打转,但却强忍着不留下来,“如果说一开始我知道我的出生会伴有另一个人的死亡,我宁愿不出生的。”他用力地摇着头,似乎想把这些痛苦都甩出去。
张旭静静地听着罗丰的话,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这就是现实,它很残酷,但我们却无法逃避。人生总有太多的无奈和遗憾,有时候我们只能学会接受。”
罗丰默默地低下头,他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撕裂成两半,一半是对生命的渴望,另一半则是对失去的恐惧。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现实,更不知道未来的路要怎么走,本来他还抱着幻想想着只是进入这里,还能好好的活着,但看前方那三人熟悉的样子,就已经不知道做过多少次这种事情,他没法在欺骗自己,那些离开的人是去找出路,赎罪去了。他们就是被害了!!!沦为不知道是谁策划的阴谋里。
“你说的只是你的感受,可你有没有问过你的家人,他们是否会因为你的出现而心甘情愿地离开?”张旭继续说道,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罗丰身上,但是说出的话有些直白而残忍。
罗丰沉默不语,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忽略了身边那些爱他的人。他不禁想起了他的妈妈,尽管生活很难,但她总是用温暖的眼神看着他,给予他无尽的关爱与呵护。
“你也觉得我很废物是不是,可是我没有办法,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什么都改变不了,我甚至连出去村子都是因为你们这些大人物所谓的狗屁游戏,我像是被圈养的畜生一样,供你们玩乐,就是这样的我还需要在搭上一条人命,这有什么意义吗?”
“活着就是意义。”张旭说完没有再说任何话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拍土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罗丰站在原地,思考着张旭刚才所说的话。他意识到,或许自己真的应该勇敢地面对现实,不再逃避。虽然心中的伤痛依然存在,但他决定要好好活下去,强大自己,珍惜和保护身边每一个爱他的人,自怨自艾确实改变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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