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寻常女孩子,能自在相处。
辞家出来,陆展一路骑马赶往隐春园,向孟管家递了母亲生辰宴的请帖,又往别院来请絮儿与集美。
这些日子集美换了药方,吃着倒还好,一日比一日咳得少,只是夜里睡不大安稳,总做梦,仍是梦见巧莺。
此刻为证明身子无碍,她扯着絮儿一截袖口哀求,“小姐,就让我去吧。别看是佛门净地,到底香客三教九流都有,碰上歹人可怎么好。瞧,我全好了。”
说着提腿绕园子跑了一圈。
这动不动就跑一圈证明身体健康的做派,已然是另一个絮儿了。
絮儿拿她没办法,只好准她一道去。
这日天气晴好,大朵大朵的白云浮在天际,如同睡着的羊群。絮儿坐在马车内,盯着柔软的云,没多会儿就睡了过去。
这一坐交通工具就犯困的毛病,看来是好不了了。
不然也不会穿越。
忽闻嘎吱一声,张稳掀开车帘,“启禀王妃,车轮子坏了一个。请先行下车,待陆护卫回府另遣马车来。”
絮儿伸个懒腰,“不妨事,辛苦你们。”
说着由集美打帘子出来。定神扫一眼周遭景致,险些崴了脚。
怎么跑到燕王府角门上来了?真是晦气。
这厢张稳往燕王府借了几个工匠修车,难免引起燕王妃萧云舒的注意。
她从门内摇着扇子出来,身后乌泱泱跟着五六个婆子媳妇,个顶个的泼辣相,不知道的以为来打架。
见了絮儿,萧云舒一惊。有日子不见,她又光彩照人许多。想必十分得齐王的宠。
不像她,成天和燕王吵架。
想到这里,萧云舒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作势羞辱絮儿一番才罢。
她提着调门,“听下人禀告说门前有人吵嚷,以为是叫花子呢。没成想竟是齐王妃。”
絮儿已摸准她外强中干的脾性,自不去和她计较,端的是落落大方。
“燕王妃真会说笑,太平盛世哪儿来的叫花子呀?要是门前时时有饥民来扰,不晓得的以为燕王妃在讥讽朝局呢。”
那嗓子温温柔柔的,却像无数支利箭直插萧云舒心怀。她恨得牙痒痒,指甲深深抠着手心肉,却硬要做出高人一等的样子。
萧云舒站在两个台阶上,仰面俯视絮儿,鼻腔里哼出不屑,“空口白牙乱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讽刺朝局了。哼,我们王爷为朝堂公务忙得脚不沾地,你家那个病秧子能做什么?”
她趾高气昂抬着脸,唇下一颗大痘痘,迎着阳光分外惹眼。
絮儿噗嗤一声掩着扇子笑,“我们坐享其成,谁让你们能干呢。”
“你!”萧云舒怒而一指,咬牙拂袖。
想骂却不知怎么骂。怕骂得重了到底是在自家门口,惹人看笑话。又怕骂得轻了,齐王妃不痛不痒,反倒看她像个笑话。
两方在门前闹得正僵,忽闻门内传来一阵清脆笑声。
两个丫鬟领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出来。那姑娘穿件嫩青的家常对襟,月白的裙,整一副清爽秀丽的美人模样。
刚到门上便笑着打趣萧云舒,“我说怎么去了那样久,原是背着我与人玩耍。”
又转头看絮儿,“还是这样的大美人。”
那姑娘缓缓走下台阶,莲步轻移,步履翩跹,一举一动尽显葳蕤风流。
她将絮儿上下一照看,“哎哟哟,了不得。莫非你就是辞哥哥新娶的王妃。”
絮儿心道算她识货,顺势端起点王妃气势,“正是。”
又想这姑娘叫李辞哥哥,应该是公主、郡主之流,笑着和她点头。
那姑娘上手将她拉住,笑道:“天气怪热的,只管在外头说什么呢?我们进去说话。”
不顾萧云舒的冷脸,就把絮儿往燕王府门内带。
见她盛情邀请,絮儿也不好拒绝。横竖修车借了燕王府的人,人家邀请不好推辞,只得跟她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