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李孟身上则是里面套着锁子甲,外面照着镶嵌铁件的皮甲,算是重重的防护。大车,马匹都在巡检衙门的宅院门口等候,可李孟还没有出门,王海盯着内堂,有些不解的对身边的陈六说道:
“六哥,大人怎么了,好像是怕什么?”
陈六照着他后脑勺就是打了一下,低声训斥道:
“胡说,大人怎么会怕,最近升官发财的,都是好事。”
说话间,李孟大步已经从屋中走出来,脸色很低沉,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冲着大队一招手,翻身上马,大队人马纷纷的跟上。
本来出城的道路,根本不用经过知州衙门门口,可让大家莫名其妙的是,李孟却是指示走这条道路,虽然迷惑,可大家还是听命上前。这么多人马经过知州衙门,衙门的衙役各个吓得脸色煞白,早早的关门进去,通过门缝朝外看。
这二百多号精壮之士,可不是一个小小的知州衙门能对付的了的,不过看起来这些人也不是来找麻烦,就那么自顾自的路过了去。
李孟骑马在最前面,走过这个衙门之后,已经是经过知州衙门和知州家人居住的府第,来到了后院那边,李孟突然勒马停住,停在后墙那边,墙粉刷的很干净,这是知州的府第,也没有什么人敢在这里玩乐捣乱,很是清净。
众人尽管奇怪,可还是看着李孟停在那后墙那里,盯着墙看,盐丁都是奇怪的看那个墙,心想不就是一面墙,有什么好看的。
过了会,李孟好像是从突然发呆的状态中反应了过来,摇摇头,叹了口气,就要发令离开,几个亲近的人,陈六和王海都是能感觉到李孟的情绪变得很低落,大家都是非常的糊涂,心想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孟这边刚刚催动马匹,就看到一个婆子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看着这么多人站在墙后,觉得很吃惊,但还是苦着脸走到墙边,把墙上刷上浆糊,嘴里低声念叨着:
“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被关在宅院里面,却说后墙上贴了这‘家宅平安’,能心气安宁……”
说话间,把手中的红纸短条幅贴到了墙上,然后又是急忙的跑走,看着墙上贴上的条幅,李孟突然勒住了马,盯着那条幅看了半天。
这队伍的人完全是糊涂了,李孟看了会之后,又是驱动了马匹,朝着城外走去,走了一段,李孟放声大笑,笑声极为的欢畅。“
“……如果您愿意,请安排下人在府第的后墙上贴一张‘家宅平安’的红纸条幅,如果不愿,什么也不用做……”
此时的李孟给大家的感觉愈发的奇怪,心想出门的时候还是低沉,怎么突然就是这么快乐,李孟自然不会和手下们解释这些,只是昂然出城。
在莱州和青州两府,李孟这一行人走的很舒服,沿途的那些负责私盐销售的土豪和盐枭们,都是巴不得李孟住在他们那里,现在莱州的盐政巡检可是他们的衣食父母,只要是伺候的高兴了,一定会有许多的好处。
李孟这次走的路线是从济宁州中专,走单县入河南,沿着黄河两岸走,这样走的好处,一来可以乘船凭借水运,二来是在河南虽然纷乱,不过官兵依靠水运的高速机动性,还是能够维持河岸两边的控制权。
到达济宁州之后,自家的香盐店铺诚惶诚恐的迎接自不必说,算是老关系户的文如商行也是过来招待。
逢猛镇的王家和孔家两位盐商掌柜,其实都是这文如商行派出去的人,李孟靠着手下和其他盐贩子盐枭的打听,很久之前就知道,这两家盐商把在莱州收来的盐,通过水路运到济宁之后,然后朝着河南北部和山西南部售卖。
虽说那边是淮盐的地盘,可是自从闯王,闯将的陕西民乱开始之后,地方上就是糜烂不堪,原本太平年景能做的事情,这时候都是做不了了。最起码那些商路都是断绝了,可是两淮盐商不能做,文如商行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