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李孟说的郑重,马罡和身边的十几个护卫都是点头答应。
远处的烟尘渐渐的能看出些轮廓,差不多小半个时辰的时候,能看到大批的马队放慢速度,停了一会,也许是在那里休息休整,然后又是加速的前进,在砦墙这边看过去,那些庄民还是在不紧不慢的耕种。
渐渐的能听到那种好似闷雷一般轰隆隆的声音,大股马队的运动都有这样的效果,说起来李孟还是第一次见识,不由自主的感觉到很是震撼。
不过他心里也有些好笑,心想做戏动用这么多马匹,实在是太浪费了些,听到身后有告罪的声音,回头一看,看见那名夏家的里正笑嘻嘻的爬了上来,油滑的说道:
“李大人,我盘算着他们就要到了,上来看看,有事好通告我家员外!”
说话间就来到了砦墙的跟前,嘴里还念叨着:“么比说的要来得早,真是一点规矩也不讲”,趴倒砦墙的边缘朝着张望,看着外面汹涌而来的马队,这夏家的里正还嘿嘿一笑,刚要说话,却身体猛然向前一探,用力的揉揉自己的眼睛,好像是要看个分明,吓得两名盐丁就要伸手去搀扶,免得掉到墙外的深沟里面去。
看了几眼,那里正整个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浑身上下几乎是软成面条,滑下了墙头,李孟觉得有些不对,看着这里正的脸色已经是变得惨白,没有一丝的血色。刚想询问的时候,这里正却大喊了起来:
“外面不是夏庄的人,是真马贼!!!”
他的话音未落,外面那些方才还悠闲自得的庄民已经是惊慌失措的四处逃散,在砦墙上朝着外面张望的李孟他们甚至能清晰的看到,有不少人哭喊着朝着庄门这边跑来,远处那伙马队要攻过来的方向就是庄门。
都是直线的奔跑,两条腿的怎么可能跑过四条腿的,跑向庄门的庄民挡着后面那些马贼的去路,不是被一刀砍死,就是硬生生的被马踩踏而死,跑了几步,那些庄民看着庄门吊桥已经是被拉了起来,也摸到了些门道。凡是没死的都是一哄而散,朝着四处跑去,马贼们也不追赶,径直的朝着庄门这边疾驰而来。
砦墙不是城墙,李孟他们站的位置,也就是在里面修筑的矮墙,那夏庄的里正已然是浑身瘫软,筛糠一般的在那里,纯属碍事。
整个的夏庄那些看热闹,嬉笑怒骂的老弱和留守们渐渐的惊慌起来,外面的哭喊那可不是做戏,庄子的望楼上有人当当当的敲响了铜锣,在庄子里面,渐渐的也开始有人哭喊起来。
马贼们冲到跟前却不是直撞庄门,那是自己把自己朝着深沟里面送,纷纷的勒马转向,围着庄子开始绕圈,边绕边发出呼哨尖啸的声音,外面的声势惊人,里面的盐丁还好,那些庄民却慌乱了起来。
特别是听到自己亲人的哭喊,那更是失却了分寸,李孟看着外面轰隆隆示威的马队,心中虽然是感觉到震撼,可却冷静异常,毕竟自己身在工事掩体之中,而陈六和王海都已经是把手放在了刀柄上,马罡则是大声约束着部众,骑着马的亲卫在庄子里面来回的奔驰往来,把命令和消息传递开去。
外面的马队声势虽然大,应该不会超过两百五十匹马,李孟还看见了骑着骡子的人,马贼们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显得颇为的凌乱滑稽,李孟甚至看见了有人穿着书生的青衣长衫,只是不知道这衣服骑在马上是不是显得麻烦,若不是他们手中挥舞的武器,还真像是一群丑角在那里表演。
可惜手中没有火铳,弓箭也是极少,不然靠着这么近的距离,马贼们彼此聚集的又密集,一定会有不小的杀伤。
“大人,前门那边的围着不少夏庄人,要咱们开门放他们亲属进来……”
开门那就是自寻死路,庄子不大,外面的马队已经是绕着跑两圈,那还有能跑进来的庄民,李孟冷声喝道:
“驱散了!陈六你跟着过去,谁要是再上前哭喊,你给我拿刀砍了!”
那边的陈六高声答应,下来跟着那盐丁直奔前门守备,李孟这边当然也是不少老弱围过来,手下的盐丁们听到李孟说话,都是有了主意,凡是又靠近的就是拿着枪杆乱抽,不多时都是赶散了。
马队终于是停了在后面那边,这边的地势比起前门来要更加的平坦,适合马队的运动,只是这么一来,却正好是选在了有李孟在的那一边。
“庄里面的人听着,咱们是沂山过来的绺子,路过你这里休整,咱们当家说了,就借你们庄子乐呵两天,绝不杀人夺命,两天后咱们继续赶路,两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