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无奈道:“念!”
居桩的脑子里早已出现那些文字,随着舒青莺的声音一一浮现:“王储伴读之选,谨遵两律,一则通过八关;二则王储青睐。国在则法不可破,违者除面以警。”
舒青莺读完后,殿内安静得居桩可以听到自己的急促的心跳声。
灵长眼见大势已去,不由得大急,“大魔法师,你一定要如此不讲情面吗?从君臣来讲,你是臣,应听从王上之意;从私交来讲,你是王上挚友,理应体恤王上的爱子之情。你如此冷血无情,怎担得起王上向来视你为至重至亲之人!”
灵长此语在情在理,令殿内诸人不能不动容,他们也都是居然幼时的伴读,每个人都很珍重与居然的情谊。
居然知道如果自己坚持,其他的人是不会再反对的,只是悠息这关不好过。他叹了口气,极其诚恳地说:“大魔法师,本王知道你所坚持的一切都是为了王国,并非私心。只是王子燕为伴读是本王的企盼,本王想他可以和王储共同成长,将来也能协助桩儿安邦定国,对于这件事本王是坚持的,还望大魔法师体谅!”
悠息久久不语,大殿内再一次陷入沉默。
外面似乎变天了,风呼啸地刮了起来,乌云也将刚刚还光芒四射的太阳遮了起来,转眼间天空黑压压一片,竟似黑夜一般,天地一色,瞬间盲了人的眼睛。
居然向外看看,低声唤过一旁的吉利侍者,“送那些孩子回家吧,你亲自送王子桩回宫殿。”吉利领命而去。
居桩坐在轿撵上回想刚刚发生的事,心中很不安,若真要居燕成功了,也不知道悠息会用什么惨绝人寰的方法惩罚他。
大殿内,悠息终于开口了:“王上,如你坚持,我便不再反对。”居然闻言大喜,还未开口称谢,又听悠息说道:“只是我们魔法师一族便不再有族人为王储伴读。”
灵长冷言道:“大魔法师,你这是在威胁王上!”
居然看着悠息,“大魔法师何必绝情,魔法师族的伴读中将会有一位未来的大魔法师继承人,若不为伴读,魔法师族如何传承?而王子燕为伴读一件小事怎就致使大魔法师下这样决绝的决定呢?本王实在不懂。”
悠息平和地说:“涉及王储伴读,在我眼里不会是小事。王上既知伴读都是未来一方之主,涉及万世基业,又怎可不遵循一贯的法度?法度无错而改,规则无端被废,殊不知动摇的便是这锦绣河山?”
居然闻言长叹了口气,“倒是本王的不是了,既然大魔法师坚持,此事便作罢吧。”
灵长眼见事成,又被悠息阻挠,他已是痛恨之极,怎奈也奈何不了悠息,他怒极反笑,哈哈大笑,指着悠息说道:“大魔法师恃功而骄,威逼君王,该当何论,是否应该请《古典法则》一判?”
悠息淡然一笑,“大祭祀凭己之私,枉顾法度,又该如何?”
灵长道:“大魔法师恃法而不顾君臣大义,冷酷绝情,难道是该有的人臣之礼?”
悠息回敬道:“大祭祀仅顾君臣情,父子情,偏爱有私,凌驾于法度之上,难道就是一个国之大祭祀该有的行为?”
居然见事态恶化,赶忙出言化解:“大魔法师,大祭祀,你们这是干什么,都是为了王国的兴盛,只是立场不同,也不止于此吧。”
天空黑到了极限,伴随着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雨水敲击大理石石路面上,溅起一朵朵水花,宛若水晶冠。雨愈下愈大,雷却住了。而仅仅是雨打大地的声音,便如万鼓齐鸣,震耳欲聋;又如万马奔腾,响彻天地。
居桩已经回到宫殿,正趴在寝殿卧房的窗子上,看着外面的雨,脑子想些不着边际的事情,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大殿内依旧死气沉沉,剑拔弩张。居然向大殿外看了看,打破沉默说:“下了这样大的雨,晚些更不方便回去了,便早些散了吧。”
“慢着!”灵长喝道。
居然不解,此时木已成舟,不知道灵长还想干什么。
只见灵长起身摒退所有侍者,然后屈膝跪在居然面前,一向高傲霸道的灵长,此时恭敬卑怜地说:“请王上赐王子燕一道‘圣血之旨’!”
居桩睡姿不佳,睡得极不安稳,他梦见大魔法师罚他永远见不到悠雪,要悠雪不做魔法师,赐除面,居桩急得痛哭流涕……
居桩一惊,醒了过来,他爬起来向窗外看去,却意外发现天空已不再是黑压压的,却是黄橙橙的,居桩大为惊奇,赶紧打开一扇窗,向外探头看去。
雨并没有停,依旧很大。那块黄色的天似乎很不寻常,周围依旧是乌云密布,唯有那一块像是铺上了一块黄布。突然,黄布上开始多了一道道红色,像是某人在书写一般,不多时便是几个血淋淋的大字,居桩定睛看去,却是一句话。
“本王居然特许王子居燕为王储伴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