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边涅礼也遭到了月孛的袭击,但有紫炁暗算李怀秀在先,北溟子已料到月孛会对涅礼如法炮制施以偷袭,早往回退暗自加了小心,因此月孛刚一跃下树来,北溟子便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他的身法何其迅捷,月孛双脚尚未落地,北溟子已一掌横推向他的小腹打去。
月孛先前在北溟子手上吃过大亏,现在右手断臂还绑在雷击木上草草固定着,自然不敢接他来掌,在空中一扭身,以左手中雷击木杖戳向北溟子掌心,北溟子见那雷击木杖乌沉沉的,表面刻满了长长短短的楔形图案,似乎是一种古奥难懂的密文,不知道有什么古怪,撤掌回来不接他这一杖,却飞起一脚踢在月孛的屁股上。
这一下大出月孛意料之外,须知力从地起,高手过招少有飞腿踢人的,习武之人讲究“手是两扇门,全靠腿伤人”,但那只是普通武师过招,想籍着腿脚的长度略占些距离的优势而已,而高手过招移动速度极快,根本不在乎腿脚这一点点长度之利,反倒是一旦出腿被人反制,立时陷入绝地,因此高手过招鲜有用腿的,都是双足牢牢钉在地上,先立于不败之地再伺机一击制敌,却不料北溟子艺高人胆大,竟然出此奇招。
月孛一来出乎意料,二来北溟子的功夫高出他太多,就算有所防备也躲不开,此时月孛尚未落地,被北溟子结结实实地一脚踢中臀部,无从借力登时飞了出去,却落在了江朔和紫炁之间。
北溟子这一脚并未发力,将月孛踢飞之后却不跟上发招,站在原地捻须笑道:“江小友,再试试与此二人交手。”
江朔和紫炁本只隔了几尺远,二人各拉架势刚要交手,月孛却突然插了进来,北溟子这一踢用劲极其巧妙,月孛落地之时面向紫炁,背对江朔不偏不倚正在两人中间,这一下三人几乎挤了个前心贴后背。
三人具是吃了一惊,但贴的太近,月孛被两人夹在中间动弹不得;江朔则是临敌经验不足,不知如何应对;紫炁却是唯恐动起手来伤着月孛,三人竟然都楞在那里无人出手。
月孛喝道:“小子你闪开。”紫炁几乎同时喊道:“向润客,你闪开。”
月孛一愣道:“李归仁,到底谁让开?”
“紫炁”李归仁将“月孛”向润客向左边一拨,喝道:“先解决了这小子。”
江朔却忽然孩子性起,见李归仁将向润客拨到一边,他也鬼使神差地左跨出一步,和李归仁中间仍是隔了个向润客。
向润客身材极其高大,将江朔挡了个严严实实,李归仁进攻不得,怒道:“臭小子,你做什么?”向润客也骂道:“小猴儿,有种别躲在我后面!”但他面对着李归仁,看不到背后的江朔,只觉江朔手中宝剑贴着他的脊梁,利刃特有的寒气透过衣衫传来,倒也不敢骤然反击。
李归仁又将向润客向右一拨,江朔穿星步何其神妙,早已再次藏到向润客背后,李归仁这次却不再废话,猛地将向润客向后一扯,旋了半圈,向润客怒道:“李归仁,你做什么!”江朔如影随形,仍是紧紧贴在向润客背后。
向润客见李归仁又要拨弄他,怒气勃发,挥动雷击木向李归仁戳去,吼道:“去你的吧!”
李归仁听胁下恶风不善,忙向后疾退避开了这一击,也恼道:“向润客,你怎地不识好歹!”
向润客却顾不得和李归仁斗口,此刻他身前一空,左手雷击木杖横扫,猛击身后的江朔,江朔却童心大炽,仍是施展穿星步,紧贴在他背后,无论向润客如何打转,却总是追不上、打不到背后的江朔。
李归仁是六曜之首,恼于向润客方才粗鲁地杖击他,看他出乖露丑,却不出手相助,只是站在一边袖手冷笑。
向润客见他在一旁冷笑,心中亦怒,也不出口求助,只是高低纵跃,左旋右转,想要甩脱江朔,江朔却展开灵蛇绕龟的步法,牢牢黏在他背后,以向润客之能本也不至于如此狼狈,但他断了右臂,只能以左手向回兜击,江朔偏偏向他右臂后背后藏身,那向润客便无论如何打他不到了。
向润客愈打愈怒,却又无法可想,正自气恼之际,终于被他想到一招,他猛地向前一扑,竟然扑倒在地,又复转身仰面躺在地上,这下背靠大地,江朔身法再妙,也难以再绕到他背后了。
向润客躺在地上,左手拿杖向江朔一指道:“小猴儿,这下除非你会遁地之术,可再绕不到爷爷的背后了。”
独孤湘在远处见了,笑骂道:“你生的这么牛高马大,怎么还学孩童打架的招式,躺在地上耍赖,羞也不羞?”
向润客方才上蹿下跳,更兼气恼,气息紊乱,戴着面具便觉气短,他躺在地上,一面摘下面具喘着粗气,一面洋洋得意地道:“爷爷这是智取,怎么是玩赖?”
独孤湘道:“什么智取,你后脊贴地,却怎么取胜?朔哥快拿七星宝剑戳他的几个透明窟窿。”
向润客却道:“女娃娃子懂什么?看你爷爷躺着取胜给你看。”说着挥动雷击木向江朔砸去,他虽然躺在地上,但他生得极其长大,雷击木杖又有五尺来长,举手挥棒,居然能直接砸向江朔的上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