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再要紧,也要紧不到你头上,再着急,也急不到你那儿。你急什么?”
“是是是,夫人教训的极是。”潘相态度好极了。
“听尉家大太太说了大当家的意思,我当时就跟老二媳妇说了,让她带着阿甜去钱家吃年酒,替我跟钱家老夫人陪个礼儿,再往钱家递个话儿,吃好年酒回来,再往她娘家拐一拐,也送句话。
“我赶着回来,一来,这不算小事儿,不管你去不去,得跟你说一声。
“二来,得往哪几家府上走一趟,打个招呼,得跟你商量商量。
“你说,我哪一条没想周到?”蒋老夫人再横一眼潘相。
“夫人考虑的极周到,确实,往哪几家府上打招呼这事儿,咱们得好好商量商量。”潘相不动声色的转话题。
“杜相府上最好走一趟,伍相府上不用咱们管,那是她们尉家姻亲,杜相这里,不管尉家打不打招呼,咱们这一趟不能省。”
蒋老夫人嗯了一声,“我也是这么想,还有戴计相府上,庞枢密府上,都得打个招呼,史尚书府上,我让老二媳妇打发人去说话,那是她娘家姻亲。这人情给她做。
“你再想想,还有哪几家要打招呼。
“大当家昨儿个去国子监,可是小七陪着去的,咱们不能不多操点儿心。”蒋老夫人盘算着。
“大当家把胖儿抱到国子监,这意思明明白白,长沙王府这事儿,先是皇上的意思。”潘相眼睛微眯。
九溪十峒的突然归附,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除了九溪十峒,恐怕只有皇上和大当家一清二楚了。
“大当家多稳妥的人呢,从来都是不显山不露水儿的,去国子监抱着那小胖狗,这份意思,多明白呢。
“对了,小七还说,大当家说她吃的那瓜子,是皇上给的。
“阿甜说,她问了小七好几遍,是给还是赏,他别听错了,小七说,就是给,给和赏,他肯定听不清楚了。”蒋老夫人啧了一声。
“伍相、杜相,还有我,都听皇上说过,他对大当家以友相待,自然是给。”潘相笑道。
“这份体面。”蒋老夫人啧了一声。
“羡慕不得。大当家不是俗世中人。
“从前,我总觉得小七一无是处,现在看,小七这份福运,实在难得。”潘相一脸笑。
“就算没有这份福运,小七也不是一无是处!小七这孩子,大事上头从来不糊涂,这多难得!”蒋老夫人对潘相说她小儿子一无是处这句,不高兴了。
“除了大事不糊涂,还很听话,这也很难得。我这一无是处,就是这么个说法,不是真说他一无是处。”潘相笑着解释。
“你再看看,还有哪几家要打发人去打个招呼,长沙王府的年酒就在明天,再晚就来不及了。
“还有,明儿还有几家请年酒,最好也打发人走一趟,各家打个招呼,大家心里都有个数儿才最好。”蒋老夫人接着说正事儿。
“我去拿纸笔,咱们列个单子细看看。”潘相站起来,进屋拿了纸笔砚,研了墨,和蒋老夫人商量着,写写划划。
商量了两刻来钟,定下来要打招呼的各家名单,蒋老夫人叫了几个老成稳妥的管事婆子进来,仔细叮嘱了,让她们分头去各家传话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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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家。
送走吃年酒的客人,尉家老祖宗裘老夫人示意大儿媳妇尉家大太太,“让九哥儿媳妇看着收拾,你跟我过来。”
尉家大太太急忙紧前几步,从丫头手里接过裘老夫人一条胳膊,扶着裘老夫人,往旁边小暖阁过去。
尉家大太太扶着裘老夫人坐到暖阁榻上,奉上茶,侧身坐到榻前扶手椅上。
“大当家走这一趟,还有昨儿个国子监那场子事儿,你看呢?”裘老夫人看着大儿媳妇,缓声道。
“这两件事,是一件事儿?”这一句,大太太迟疑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