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坐在窗边,将头枕在手背上,望着外面那个蓬勃的世界,心晴却如日光下的那片浓荫一般不甚明朗。
惠惠端着洗好的衣服走来拿衣架子晾衣服,见她一直保持这个姿式许久不变,亦走过来顺了小西的方向望去:“看什么呢,看了这么久。”
小西侧过脸来,缓声道:“还有什么看的,看树,看人呗。一树一菩提,一人一世界,还是很有看头的。”
笑如风过,在脸上微泛波澜,惠惠清浅的说:“本来是一树一菩提,一花一世界的,被你说成一人一世界,反倒觉得更具禅意,意境还不错。”拿了衣架子开始晾衣服:“今天你回来的早嘛,没去图书馆吗?”
小西侧着头将半边脸枕在手心里,看着她晾晒衣服,淡淡道:“去了,功课做完了就回来了。”
将已挂在架子上的衣服拿起来,招呼着小西:“来,帮我拿一下衣服,我挂到廊上去。”从门角拿衣叉,继续问:“平常你不是除了功课之外,还有其它作业要做吗?”
小西从盆里拿起湿淋淋,还在滴水的衣服,走到门口,一边道:“你这衣服还这么湿,怎么不拧干呢!”
不好意思的笑着,惠惠弱弱道:“一来我力气不够大,二来,这衣服太用力拧也是不好的,会拧坏的衣服的,反正现在阳光充足,也不怕晒不干。”
小西突然想起什么来,惊声道:“那你冬天的衣服怎么办,好象都没看你冬天洗衣服嘛。”
惠惠一边挂着衣服一边说:“冬天的衣服我都拿到学校洗衣房去洗的,要我自己洗那是吃不消的,我在家里从来都不洗衣服,现在是没办法了,必须得自己动手了。”
“那不是要花很多钱吗?”小西啧着声音:“感觉有点浪费呢!”
惠惠微窘,哂笑着:“还好啦!”晾完最后一件衣服,她恍然:“刚才不是在说你吗,怎么把话题转到我身上啦,我看你今天好象有些心神不宁。”
并不答她,小西爬上了床。
静了片刻,听得惠惠轻声道:“是因为江飞夕吗?”
暗暗心惊,为什么每个人都会把自己与他牵连在一起,平日里,似乎与江飞夕的交集并不多啊。
女人的直觉是可怕的!真的可怕。
又不善说谎,也不想强词,小西只能继续保持沉默。
没听到小西的回答,还以为小西生气了,惠惠有些讪讪的干笑了声:“我随便乱讲的,你不要生气呢,主要是上次野炊的时候,看你们有过那么一段,才会这样去想的。”
小西低低的嗯了一声,突然想起挖笋的时候惠惠不是也觉得他不错,有那种欲收为已有的欲望么?怎么现在却一点想法都没有了呢?
于是趴在床沿上朝惠惠望去,装作随意的说:“说到那次野炊,倒让我想起来了,我记得你好象也对他印象不错吧,不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吗?后来怎么不见你有动静呢?”
惠惠亦朝她看了看,神色有些忸怩:“其实我是有动静的,只是你们不知道罢了,也正是因为有动静,才让我看到尹伊。”
终于明白了许久不清楚的这一切的由来。一直在想,惠惠怎么会到音乐系去,恰巧看到尹伊和叶云在一起的,原来追根究底却是因为江飞夕,估计这百般纠葛,江飞夕做梦也想不到最终却扯到了他的头上吧。
生活就是这样的无巧不成书。
听得惠惠红了脸继续说道:“跟你说的时候,我隐去跟踪江飞夕这一段,是因为那时候我心思已经全在尹伊身上,不想再涉及到旁的人与事,让你觉得我好色成狂。”
小西嘻嘻一笑道:“现在不还是告诉我了吗?我还是觉得你好色成狂呢!那可要怎么办呀!”
惠惠噘了嘴,很是委屈的样子:“你要这样认为,我也没办法,反正我现在是什么也没了,还惹了一身的灾祸。正宗的属可怜没人爱类型的了。”
愣了一愣,硬生生的把已到嘴边的“阿拉坦乌拉是爱你的”这句话咽了进去,现在说这话,实在不是时候。
陪笑了几声,一时无话,却听惠惠低低的叹道:“不知道他们现在还好么?”
小西知道她讲的是尹伊和叶去被告的事,心中亦是有了淡淡的担忧:“还不知道,现在还没出最后的决定,不过,应该也快了,快到期末了,这事应该会在期末之前解决掉的。只希望叶云不要被开了才好,只是现在好象没有传出什么好消息出来,还真让人担心了。”
惠惠神色暗然,不作声的爬到床上,悉悉索索默默做着自己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