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倏地一顿,想起六年前遗失在NUA二号基地那颗子弹项链了。火哥说过,那里面镶嵌了世界最尖端卫星接收器,无论她走到哪里,只要戴着那根项链,他都能找到她。可是在爆炸发生的时候,她却弄丢了它。
人对于失去的好东西,总会有些遗憾的。
一想起遗失的它,想起那个在荒岛上途步逃命的雨夜,想起火哥通过项链找到自己的情形,想到那个海边,想到那块儿邪恶的岩石,她的心里竟莫名掠过一丝淡淡的酸涩。
现在这个,又是什么项链?勾了勾唇,她问:“现在我可以睁开眼睛了吗?邢少将。”
“可以。”
在他的轻笑声里,连翘睁开了眼睛,第一时间望向胸前,目光胶着了——
胸前挂着的链子微微荡了荡,俨然就是那颗她失去的子弹链子,一模一样的子弹链子。
六年前的旧物,让她鼻翼有些泛酸。
酸后,又有些甜,更多的是惊喜。
今儿,太多的惊喜了,惊喜之余,她觉得自己都快要不会用语言表达了。
“火哥……”
唤了他的名儿,粉唇微掀着傻笑,青葱般的指尖拽紧了它,她瞧了好一会儿才问,“还是它么?”
“是。”
眉目初展,邢爷很肯定的答复了她,微微一顿,倏地又笑开,“严格来说,也不是了。”
“这话怎么说?”
连翘有些疑惑,目光烁烁望他。
他的嘴角,勾着一抹无奈的浅笑,“里面的接收忒片在爆炸的时候没有被损毁,但是那根链子和那颗子弹却坏了,这是另外配上去的。”
“哦。”
始终,也不是旧物了么……
正忖度间,听见头顶男人的声音更沉了,“连翘,不过是包装变了,内容没有变。心,还是那颗。”
心,还是那颗。
转忧而喜,连翘觉得,他这话说得忒文艺。
她懂得,这个男人不喜欢用那些文诌诌的酸言书语来表达自己的感情,今儿晚上也没喝酒,却能把话说成这样,已经挺酸的了。
对呗,心还是那颗。
冰凉的子弹,被她的手给温热了,她仍旧拽在手里把玩着。脑袋静静地靠在男人的胸口,半眯着眼儿,听他有一句没一句,云淡风轻的说着那段风起云涌的经过,如何找到的接受芯片,又如何修补的过程……
抛掉了经历时的痛苦,六年后再从他嘴里说出来,竟然多了一些温馨。
此时,卧室里那盏典雅的壁灯,尽职尽责地泛着温暖的光芒,映照着柔软的大床上两个相依相偎的男女。墙角处,一盆漂亮的绿萝舒展着叶子,带着青葱的生命力。
落地窗外,夜色正浓。
将火哥的话与艾擎所说的话一一重叠印证之后,连翘终于知道了以前那根子弹链儿的由来。
更准确说,是那颗子弹的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