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已经有人行动了吧?”
“不止,也应该有人受害了。”
“我们该怎么办?如果猜测的条件成真,接下来应该是……部队清扫居住区内动物?”
“何止如此。这么多人要从各处收拢起来,聚居区的建筑都要改变。像现在这样,‘不紧凑’的日子,一段时间内见不到了。”李俭在心中勾画着那样的未来。
“这下土木工程确实热门了。”
“哪年冷门过,只是薪资待遇不如人意,又苦又累又受罪……大家都想要好的生活,但这是生存的事,能怎么办呢?土木工程事关生存,却不能提供生活。那些事关生活的事情,不关生存,却又能提供生活……”
“但现在不一样了。世界的变化再一次把这个事实拍在人类脸上——人还做不到让每个人的生存都是理所应当,而生活是另一种奢求。”
“土木工程接下来会繁荣吧?包括工人们和建筑师。”
“当然。整个世界都要变成大工地了,不变大工地的地方也难以活人。我们还是祈祷吧,祈祷接下来能有人组织开工,祈祷我们能快一点被部队带去临时聚居区。”
……
这是李俭成年之后最早上床准备睡觉的一天,难得地没有洗漱,只是强迫着自己躺到被窝里去。
失去自来水和热水供应的生活在此时露出了些许獠牙,他们甚至没有烧水的机会——寝室区向来是禁止明火的,也不会有能用于火焰加热的热水壶。
好在这是第一天,一天不洗漱,对人的影响不大。
李俭躺在床上,感受着寝室里其他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动静,想着那些强化后的鸟兽会不会闯进寝室,最终还是睡着了。
又是鸟。
自从人类依靠强健的身躯(是真的)、团队协作的能力、使用工具的智慧站到食物链的顶层,对于肉眼可见的动植物,从来没有过“能不能干掉”的疑虑,只有“想不想干掉”。
比较知名的问题,如“单个成年人能否徒手击杀老虎”,也只能充作茶余饭后的谈资。这种问题实在是过于耍赖,凭借问题本身,削去了人类团队协作和使用工具的特性,从根本上抽去了人类作为生物在食物链中的三大立身之本的两项。
对完全态的人类来说,允许使用工具,允许团队协作,就会具备对野生动植物的狩猎自信。(比如弓箭、投矛)
李俭抬头看向天花板,好像这样就能让视线穿过楼层,看到天台,看到天上盘旋飞舞的,原本在校园中追逐残食的小体型鸟类。
可是现在,他们竟然因为害怕这些被莫名强化后极具攻击性的鸟类,龟缩在寝室内,甚至连一点声响也不敢发出。
是,理性地考虑,这是有充分理由的。
第一,手头工具不全。如果要对抗野生动物,首先要准备全身防护,继而是抗拒型武器,再进一步是杀伤性武器。李俭等人倒是可以靠大量衣物提供全身防护,但武器不多,手头能用的长杆武器只有扫把柄、拖把柄、晾衣叉之类的东西。
第二,医护不充足。如果受伤,以现在的情况,恐怕无法得到良好治疗,可能会留下隐患,甚至更倒霉的情况。
第三,团队作战经验不充分。现下能够组成作战团队的几人,往高里抬举能说是健康成年男性,但说到底,一群在校大学生能够接触到的和战斗有关的事情,也就只剩下网游了——或许会有人具备街头斗殴经验,但李俭不会这个。
不必再说其他理由,光是这三条理由摆在面前,便足以让人更倾向于避免战斗。
但是,这也太憋屈了。
冠希哥和智豪与其他人低声聊天,李俭却没什么谈兴,只是向后仰着,抬头看天。
“李俭,李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