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色的纹身?”上官浅韵脚下不曾停顿一下,可眉头却已皱起道:“等回去后,把那花纹画下来。”
“是。”飞鸢应了声,便低眉顺眼的亦步亦趋跟着。
永寿殿
太皇太后今儿倒是清闲,正晒太阳逗毛毛玩儿。
毛毛很喜欢亲近太皇太后,那怕它在宫里没朋友,可太皇太后却极其的疼爱它,它第一次这样毫无防备的依赖一个人类。
上官浅韵到来时,便被毛毛先发现了。
毛毛也喜欢上官浅韵,这人身上的香气很好闻,它喜欢这香气。
上官浅韵低头瞧着拉她衣袖的毛毛,她微微一笑,举步向着她皇祖母走去。
毛毛一路上抓着上官浅韵的衣袖,如个小人儿般用两条腿走路。
上官浅韵带着毛毛走到她皇祖母身边坐下来,对于这个卧倒在怀里的小猴子,她自桌上盘中拿一个苹果,送到它手里,才抬头看向她皇祖母笑说道:“皇祖母今儿可真是难得的清闲,前段日子可累着您老人家了。”
“儿孙多了也是罪孽,哀家这老婆子,可要把心都操碎了。”太皇太后一想到上官翠画的事,再想想如今后宫的明争暗斗,她老人家就头疼的皱眉头,真的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上官浅韵知道她皇祖母想念上官翎,可上官翎毕竟已是山都封地之王,他若是频繁进宫请安,必然会造人嫉恨。
太皇太后瞧她难得进宫一趟,也不想去与她说那些烦人之事,只是握着她的手慈爱笑问:“两个孩子都还好吗?你身子弱,便就不要自己喂养孩子了,大将军府又不是养不起几个奶娘。”
“也还好,因为头回当母亲,我稀罕着呢,自然想自己喂养孩子。”上官浅韵笑着说,那眼中满满是母爱的温柔。
太皇太后望着她,也想起自己头回当母亲,可不稀罕孩子的紧吗?
上官浅韵今次入宫本就不为唠家常,而是有件很重要的事与她皇祖母说,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她便过去搀扶起她皇祖母笑说道:“孙儿可怕自己会晒黑了,皇祖母,咱们还是屋里说话吧。”
“你哟,何时也这般爱美了?当真是女为悦己者容。”太皇太后取笑着她,便随她一起进了殿内。
慈姑挥退了所有伺候的人,她在门口守着,毛毛倒是趁空隙溜了进去。
上官浅韵搀扶太皇太后上了阶陛,来到棚足长案后的锦垫坐下来,她才说明来意道:“唐氏近来似发生了些事,表哥已经接到消息,明日便要带着表姐回去了。而九舅舅却已早带着琼儿回去,可见事情出的还不小呢!”
太皇太后听后沉思道:“唐氏一族一直不曾安宁过,不过依你所言,这次的事,可能还真出的不小。”
上官浅韵有余了下,本想把凤王令的事说给她皇祖母听,可又怕宫中人多眼杂会隔墙有耳,故而,只能欲言又止。
太皇太后也不问她刚才想说什么,只是对她交代道:“这几日好好在府里看顾孩子,外面的事就不要去管了。还有就是,唐氏的事你不能掺和进去,毕竟小展是那样的身份,你得顾着他些。”
“孙儿记住了,皇祖母放心,孙儿只会当个各扫门前雪的人,绝不会多事的去管他人瓦上霜。”上官浅韵隐隐觉得,唐氏的大动乱,一是因为她用凤引军杀了龙家的人,二便是唐晏当年被上官翠画带回来的事,其中有着一个极大的阴谋。
太皇太后拍拍她手背道:“记住皇祖母的话,凡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能少些事端。”
“孙儿谨记皇祖母教诲。”上官浅韵低头受教,她皇祖母是位智慧的老人,很多事也比她这年轻人思虑周到。
太皇太后望着她慈爱笑点了点头,本想留她下来吃顿饭的,不过她家里还有两个孩子牵挂,她老婆子便不好留她了。
上官浅韵离开了永寿殿,刚要出宫去,便被南露华身边的琴瑟,半道给拦去了长信殿。
长信殿今儿也没有人,只有南露华在后殿逗鸟儿。
上官浅韵到来时,琴瑟还想让人拦下飞鸢和持珠,被上官浅韵一个冷眼看过去,琴瑟便退开让路出来。
南露华缓缓抬头,伸手淡冷道:“坐。”
上官浅韵走过去,在南露华对面落座,望着南露华,笑容温婉谦恭道:“凝香,见过南姨。”
南露华因为这个称呼,而变了脸色,如撕破人皮面具的夜叉,露出本来狰狞的模样,眸光阴鸷道:“这个称呼,让我极其厌恶。”
“我知道。”上官浅韵淡淡一笑,望着南露华倾身低声道:“因为南姨好比民间大户人家的姨娘,是妾。”
南露华毫无掩饰的发火挥掉了桌上的鸟笼,双手握着桌子两边,倾身望着她咬牙恨道:“若不是你母亲出现,我该是承天国真正的皇后娘娘。是她的出现,让我原本有希望夺得后位的机会,化成了梦幻泡影。”
上官浅韵端庄高贵的坐在她对面,浅笑温然淡淡启唇道:“所以你恨她,也恨我,因为我的存在会时刻提醒你,你是妾,你的儿子那怕贵为一国之君,也摆脱不了庶出的身份。”
“正是如此,我才时刻想你去死。”南露华眼底是入毒汁般的恨意,她恨不得她立刻去死。
上官浅韵笑望着她,有些失望的摇头道:“我本以为你会比玉京秋能存得住气一些,如今看来,你也就比她强那么一丁点,一旦高高在上久了,便骄傲自大的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南露华望着气定神闲的她,她更是恨得牙痒痒道:“我的确低估了你,没想到你小小年纪,便如此有心机,更是如此心狠手辣。”
“比起你们这些后宫中斗争过来的妃子,我的手可干净多了。”上官浅韵浅然一笑,望着南露华的眼神中,是那一份可怜对方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