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亮,灯火如昼。
密室形如八角,混金所制,坚不可摧,除了一个蒲团和数十盏铜灯,别无他物。
朱洞元兀自蜷卧在井口,昏睡不醒。
许宣凝神四扫,找不到任何门窗、秘道,于是封住朱洞元的经脉,来回猛扇了他七八个耳光,将他生生打醒,喝道:“牛鼻子,密室的出口在哪里?”
朱洞元神智恍惚,被他厉声追问了数遍,方想起发生了什么,双目圆睁,又惊又怒地瞪着他,哑声道:“那小贱人呢?你这小畜生又是谁?竟敢在我茅山放肆……”
话音未落,喉咙一紧,又被他掐住颈子,“啪啪啪”地连扇了几个耳光,眼冒金星。
许宣笑道:“老牛鼻子,嘴巴放干净些。偷你宝贝的妖女早跑没影了,再不说出密门在哪儿,你这茅山上清宫可就变成东海龙宫了。”
不想那朱洞元性情倒极为刚烈,脸色涨紫,怒极反笑道:“修道之人,岂有畏死之理?此处本来就是我上清派修真‘尸解’之地,朱某今日在此成仙,还有你这小鬼作陪,好得很,好得很呢。”
任他如何胁迫,只不松口。
许宣见他宁死不屈,倒起了几分敬佩之意,灵机一动,故意拍手笑道:“妙极!你的徒弟敲门找你来了。”
朱洞元不由转头朝左后方瞥去,许宣顺其视线,只见密室穹顶有一圈极细微的缝隙,与周围的星纹混在一处,极难察觉。
当下笑道:“多谢。”拔出柴刀,聚气猛劈在那细缝处。
“叮”地一声,火花四射。
朱洞元方知上了他的当,惊怒交迸,待要纵声呼喊,又被他一掌呼在脸上,登时晕迷不醒。
裂天刀锋锐无比,许宣也不管有何机簧,运气连劈数下,锁扣尽断。
暗门“吱嘎”一声,垂启摇曳,露出一角夜空。
清风扑面,许宣精神大振,转身伏在“井口”,呼唤白素贞。
白素贞下潜数回,始终不见那“婆婆”踪影,眼看水面汹涌如沸,即将淹没整个洞窟,只得从那“井道”冲入密室。
漩涡喷涌,接连漫过“井口”,汹汹流淌,转瞬便已淹过两人脚踝。
外面隐约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喝声,应是茅山弟子闻见动静,从各处赶来了。
许宣更不迟疑,引着白素贞跃出暗门。
此时雨霁云收,月朗星稀,照得四下一片雪亮。
身处山顶最高处,周围密树连绵,掩映着几座巍峨的道观与亭阁。
脚下那座密室竟是一座毫不起眼的铁坟,碑上刻着“紫虚元君之墓”。坟顶洞开,洪水滚滚涌出。
白素贞衣袂如飞,提着朱洞元落在一处高凸平整的岩石上,将他放好,径自朝崖下掠去。
“白姐姐,等等我!”
许宣紧追不舍。奈何重伤初愈,真炁不畅,御风术又远不相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越去越远。
到了半山,绿丘如海,松涛起伏,却不见她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