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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封血书,信上字不多,猩红缭乱的字迹,在阳光下尤其显眼:
我等囚于和尚衙门后院水牢,性命无虞。马氏深有城府,为坚其位,或欲假贼手以除我,其身份可疑,可至县衙验其名址以处之。另,贼无意交战,可私使谈判,如能换回我等,不可吝惜条件,万勿逼迫以绝其心。慎之慎之。
武岳阳眼珠微转,暗忖道:“信中说的‘马氏’就是那铁血团结会的头领么?”武岳阳琢磨着,又从胸口掏出另一封信来,信没封口,他伸手到信封中取信,信还未取出,身旁黑马忽地希律律躁动起来。武岳阳扭过头来,竟见前方道路当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麻脸少年。
“我的天……你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你你你,你干嘛?”武岳阳成了惊弓之鸟,他哆哆嗦嗦地将信塞回胸口。
麻耗子悄无声息地拦在道路中央,他盯着武岳阳的咽喉,右臂微动,袖口露出半截刀柄,他毫不理会武岳阳的问话,只顾给出他的暗语,“黑鞋黑袜黄皮带。”
武岳阳傻眼了,麻脸少年分明是在与自己对暗号。他瞅瞅自己,再看看麻脸少年,见到对方正穿着黑色的布鞋,黑色的袜子,并腰扎棕黄的牛皮腰带,当即灵机一动,对道:“铁血铁骨红心肠。”
麻耗子木然地眨眨眼,他看到对方自信满满的样子,当即发懵,他手足无措道:“改暗号了?”
“为防止奸细混进来,暗号早就改了,你不知道?你不会是奸细吧?”武岳阳装腔作势道。
麻耗子拼命摇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印有“中华民国,绝密”字样的绿皮折子,“有证在此,你的呢?”
“我……”武岳阳胡乱摸遍了身上的口袋,“我的没有随身携带。”
麻耗子眼中闪过一丝凶光,“空口无凭。”
“要么你随我去取好了。”武岳阳纵身上马,他做好了硬闯的准备。
“不行!”麻耗子袖口内两指夹紧了刀尖。
“你要对暗号,我就对出了暗号;你要看证件,我就答应你随我去取。你还要怎么样,我可是有任务在身,耽误了大事全由你承担么?”武岳阳以攻代守,厉声责问道。
麻耗子伸出左手,“把信拿来。”
“什么信?”
“你刚刚看的。”麻耗子不依不饶道。
武岳阳被他纠缠不过,失去了耐心,提缰绳就要硬闯,这时忽听到竹林中沙沙作响,余光看见草丛一阵晃动。“原来这竹林中还藏着他们的人呐!”武岳阳暗道,“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你既然信不过我,这信给你便是。”武岳阳应承着从胸口掏出信来,低头看一眼,悄悄抿回姚大脑袋的信,只将自己偷读过的何四的信拽出来,“给你。”他假意递给麻耗子,却手一抖,装作失手,将信甩到路旁。
麻耗子迈步俯身去拾信,武岳阳突然抖动缰绳,拍马逃跑。
麻耗子对武岳阳早有预防,他见武岳阳意欲逃跑,立即挥臂甩出飞刀。
武岳阳眼见一团亮光飞向咽喉,急忙歪头躲避,正逢座下黑马落蹄,将他颠簸起来,飞刀偏了方向,扎到胸口。胸口立即传来剧痛,武岳阳咬紧了牙,俯身贴着马鞍,风一般从麻耗子身旁窜过。
麻耗子又一刀甩出,飞刀刺中马臀,黑马受痛,嘶叫着向前飞奔。麻耗子追了几步,知道追不上,就返回竹林。姚青被捆绑在地上,正不住地挣扎,她见麻耗子回来,停止了挣扎,怒目而视。麻耗子不理她,掏出两根炮竹点燃,紧跟着竹林传出砰砰两声巨响。
绕过了竹林,武岳阳瞧着后边没有追兵,这才放缓了马,咬着牙从胸口拔下刀来。他从胸口掏出被飞刀刺穿的苞谷饼,庆幸私藏的这两个苞谷饼救了自己两回。饶是有苞谷饼的阻隔,飞刀也刺进胸口稍许,好在伤口不是很大,不用缝合,武岳阳倒出一些消炎粉按在伤口上。马臀所中的飞刀早被颠簸掉了,武岳阳也洒出一些消炎粉为黑马疗伤。一人一马伤势都不是很重,武岳阳收拾妥当,继续赶路。
不远处是个路口,四个持枪的团兵盘查着过往的行人。武岳阳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打算绕过去,左右张望了一番,见远处的高地和要道上也都设有关卡,只好硬头皮走上前去。
“下马下马!”四人中的一个黑瘦的团兵拦马道。
武岳阳依言下马。
“是要进寨子么?来办什么事?”那黑瘦的团兵喝问道。
“哥哥们辛苦了。我不办什么事,只是回家。”武岳阳恭敬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