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谢府内部,那又是一片怎样的风云变幻呢?
裴大公子猛地一掌拍在坚实的桌案上,震得桌上茶盏跳跃,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懊恼:“姑母,这一次我们的筹谋竟出现了如此巨大的偏差,费尽心机寻找多年的公主,竟然一直就潜藏在我们的视线之内,如此接近,却又如此遥不可及。”
裴太妃素来以沉稳着称的她,此刻也难掩面色的沉重,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错愕与懊悔:“苏家,我为何就未曾将这关键的一环考虑进去?玉灵,她终究是留了一手,比我想象中的更加深不可测。”
说着,裴大公子悄无声息地贴近裴太妃身后,双臂轻轻环绕住她那盈盈一握的细腰,鼻尖几乎触碰到了她细腻的颈部肌肤,呼吸间全是她身上特有的淡雅香气。
他嘴角勾勒出一抹带着三分玩味、七分哄劝的笑意:“姑母,要不侄儿即刻派人,悄无声息地……”
然而,裴太妃却冷然开口,声音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打断了他的提议:“万万不可轻举妄动,若因此招致长公主与陛下的猜忌,我们的未来之路,只会更加坎坷艰难。”
闻言,裴大公子手臂微微收紧,仿佛想要将那份温暖紧紧锁住,随后点了点头,语气中满是顺从:“好,一切都依姑母的安排。”
街谈巷议间,那位名唤裴静柳的裴太妃,常常被描述为裴家一位默默无闻的庶出女儿。
但这背后的真相,却鲜有人知。
事实上,真正的裴静柳已在十数年前悄然离世,香消玉殒,而今占据着裴太妃之位的,是一位名唤秦念汐的女子。
秦念汐与宋玉灵曾是青梅竹马的旧友,她们来自同一片故土,那里有着她们共同的记忆与足迹。
在那些逝去的年月里,身为庶女的裴静柳从未得到过父亲丝毫的宠溺,只能够在林州老家那座古朴的宅院里,伴着祖母度过了十几个寒暑。
直至祖母去世,她才做好了回归京城的准备。
可悲的是,归途之上,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无情地带走了她,让她最终无缘亲眼目睹京城的繁荣景象。
她那忠诚的侍女娇儿,携带者裴静柳遗物踏上前往谢府的路途,却不料中途遭遇恶匪,香消玉损于荒野之中。
而这之后,命运的奇妙转折让秦念汐以一种近乎奇迹的方式,借由娇儿的身躯重获新生。
她手持裴静柳的信物,踏入了那个陌生而又熟悉的谢府大门,从此,她便是人们口中的“裴太妃”。
面对眼前这个纠缠不休的裴家大公子,裴太妃温婉却坚定地推开了他的怀抱:“我们应当先静观其变,我与圣上从小一起长大,尚存几分旧情,不如暂且耐心等待。”
裴大公子明智地退至一旁,恭敬应答:“是,姑母。”
起身离座,裴太妃姿态优雅,语气闲适,缓缓问及:“郑家那边的近况如何?”
裴大公子唇边掠过一抹略带讽刺的笑意:“还能怎样呢?他们如今就如同被折了腰的犬,顾凛君显然已经识破了苏婉毓的真正底细。若非他的干预,郑家何至于此般迅速地走向衰落。”
裴太妃嘴角勾起一抹轻蔑:“一众不知天高地厚之辈,咎由自取罢了。”
她内心深处,对寿宴上那幅画引起的风波依旧耿耿于怀。
秦念汐从来都是个有仇必报之人,不论是芝麻绿豆的小事,还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一旦有人得罪了她,她便会铭记于心,伺机报复。